另一边,两个时辰前。
温晔悠悠转醒,见陛下已经不在,顿觉自己失礼,睡的太沉了些。
仆侍上前,唤道:“侍君,您醒了,小的这就为您沐浴更衣。”
殿外的师律听到自家郎君醒了,急忙跑进来,脸上溢着笑,“给侍君道喜。”
温晔闷闷道,只觉得身体疲乏,“什么喜?”
师律忙答:“侍君承了天子雨露,而且是刚入宫便有的,自然是喜。”
温晔一时羞恼,别过身体,无视了师律。
随着鱼贯而入的仆侍们为温晔穿衣梳洗打扮好后,女监夏意在陛下的授意下端着放了一碗药膳的银托盘走了进来,她恭敬行了一礼,道:“侍君金安,这是陛下让太医院配制的,为侍君准备的养参汤,可益气补中,焕颜生息。”
“有劳了。”温晔端起,没有丝毫犹豫地饮下,他常年吃药,比起那些此药竟不觉得苦了。
亲眼见着温侍君喝下,夏意躬身退了出去。
而后,师律便陪着温晔回了兰倚宫。
虞重华散漫的走在宫道上,身后跟着几名仆侍,此处是从养心殿到兰倚宫的必经之路,哼,他就是要专程来堵温晔那个病秧子的。
他随手摘下路过的牡丹花,这时身边的仆侍月寒远远发现了远处的身影,低声提醒道:“侍君,来了,温良御来了。”
终于等到了温晔。
虞重华转过身,径直走着,温晔路过的时候停了下来,出于礼貌,温晔颔首,“虞贤御。”
虞重华唇角一勾,并未回礼,“我当是谁,原来是温良御,哦,不对,现在是温良君了。”
师律有些得意,刚入宫的侍君只要得了宠幸,位份都会升一阶,如今这后宫,他家侍君的位份最大,自然忍不住道:“贤御既然知道,就该为我家侍君行礼。”哪怕日后虞贤御得了宠,也不能越过他家侍君。
温晔将师律护在身后,转身喝道:“莫要乱言。”
随即给虞重华赔礼道,声音微弱道:“贤御勿怪,师律被我宠坏了,一时口无遮拦,你我一同入宫,位份亦相同,以贤御的容姿,得宠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算你有自知之明。”虞重华瞥了温晔一眼,冷笑。
温晔不想计较,回以一笑,便拽着师律躲开了。
看着温晔落荒而逃的样子,虞重华这才心情好些,让月寒带路,打算前往养心殿去见陛下。
兰倚宫,师律却为自家侍君不屈,喋喋不休道:“侍君,那虞贤御嚣张跋扈,还未得陛下宠幸,就敢对您不敬,实在可恶。”
一边说着,一边端来饭后糕点放在桌案,一边越想越气,十分愤愤道:“侍君身份比他贵重,怎么还怕了他,侍君便是罚他,弄到陛下面前,也是侍君在理!”
温晔哑声失笑,“什么身份,虞家拥护陛下,如今颇受陛下看重,我母亲却不然,也不过占了左相的身份,你要慎言,往后不可再说这样的话。”
师律见侍君脸色不太好,急忙点头应承。
说着温晔轻咳几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又争什么呢,往后便避着他,就当是为了我,再说陛下若想宠谁全在陛下心里,哪里是侍君能做主的。”
师律想了想,感觉很有道理,便也不再说了,只是眼中还是隐隐透着不服,他家郎君是府中嫡子,上有两位嫡姐下有左相大人疼宠,何曾看人脸色。
温晔叹息,师律自小照顾他,从前在府里自在横行惯了,他一向又对他宽容以待,如今跟着进了宫,倒是委屈了。
温晔仰坐在殿外摇椅上,日光极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微风吹过,院落盛开的雅致的玉兰花飘落在地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