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急也。”
听到这饱含关切的责备,秦越耳根红了红,尬笑道“只争朝夕嘛,倒是你,身体本弱,却快马加鞭冒雨赶路,真正是太急了些。”
木云也笑了笑,然后扯了扯脖子上的红丝巾,这是秦越在城外相迎时亲手给他围上的,荣耀是有了,但极不自然。
襄阳虽然重要,可毕竟只是一隅,所以秦越在规划北征的同时,也给这位真正的军师下了调令,襄阳防务则由悍将张建雄接任。
关中既下,整个防线也就东移了,但长安城中兵力却是不多,除刘强负责御林亲卫外,外围卫戍则是谨慎人施廷敬担纲。
秦越让给木云一块萨琪玛,笑道“这真的是做梦梦起的做法,才炸的第一锅,尝尝。”
木云头一回见到这样的点心,试着咬了一口,却是软韧而有弹性,十分香甜,不过他心思显然不在吃食上,一块还没吃完,就又重启话头“果然美味,可战争不比美食,陛下在美食上可以随心所欲,但是调兵遣将么……”
在书房里说话,别无外人,两人都不再客套,秦越点着头,把手中的萨琪玛吃完,方才回答。这萨琪玛听着洋气,其实是传统老土味儿,说白了,就是炸面条,拌上麦芽饴糖,然后压成方块状,改刀一切就行,秦越是嘴淡的发毛了,才会梦想起这玩意来。
“从军事上来说,应该按步就班,疲兵调休,军械补备,一切整顿好了后再开始,可事实上,却是容不得我们松惭,这个压力,不是伪宋,也不是党项铁鹞子,而是……益州。”
“益州?”
“是的,益州。”秦越肯定的补充一句,然后道“若无战事,我就必须要回益州,可若是回去,再想出来,这成本代价就不是一般的大,且旷时日久,今年一整年都别想。”
见木云讶然的扬了扬眉头,秦越进一步解释道“打下了关中,再打出去,迁都是必须的,这对国家来说是好事,但对益州本地来说,却是致命的损失,在战时还好说,大家都绷紧了一股劲儿,若是战马一放南山,各种各样的牵绊就来了,甚至影响兵力和军心。”
“所以,这次调回益州休整的兵员,八成是荣养一段时间就退役或是调州县执勤的,能打的精锐都留下了。至于急着打党项,收复灵盐是一方面,保持锐气是一方面,加强民心凝聚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是攻伐党项的最好时机。”
“怎么说?”
“李彝殷老了,去年冬,有细作传回消息,其曾于酒宴上昏厥过一次,虽然息时间又复醒过来,但其人腰大如围,又好食肥羊,我怀疑其有严重的高血压或是心脏病,命不久也……啊,这不只是我的判断,他的几个儿子,也是这样判断的,性急的已有动作。”
木云道“那等其毙了再出手,不是更好?”
“他要是真死了,新的继任者一上位,我军若是立即兵临城下,则其族必然上下拧成一股绳,若是再往后拖一拖,一是对不起沦陷蕃部的老百姓,二来到那时不论契丹还是伪宋,必会对新上位者进行拉拢,这一拢合,最短也有一两年的蜜月期。”
“去年冬,党项南下,看起来是其部报仇报错了对象,但其实是抢劫与试探两不误。”
“试探?”
“是的,试探,试探我军实力倒是其次,试探其本族内部的人与事,才是李彝殷埋在心底下的最核心思想。”
“因为李彝殷自己有可能也感觉到了,他要去地下见祖宗了,所以正月里他才敢突袭灵州,再夺盐州。”
饶是木云智慧过人,也被秦越给饶糊涂了,当下也不言语,只把眼神来询问。
秦越轻呡一口茶,继续道“李彝殷这人,貌莽心奸,本来这莫宁令的宝座是他兄长李彝超的,可惜只上位了一年半,便不明不白的死了,李彝殷据说是被众将拥戴上位,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