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往南的路上,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五岁的男孩,脚步不停地赶路。
“阿嬷,我们要去哪儿?”
女人生得不算美,看向怀中的男孩时,眉目的冷毅却多了一丝堪称柔美的温婉。
她回:“我们要去逃命小公子,有坏人在追杀我们。”
小晏云台睫毛颤了颤,又问:“是杀掉娘亲和祖父的那些人吗?”
女人顿了顿,将他抱紧了些,像是怕他难过,低低应了一声:“嗯。”
“那曾祖父和爹爹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小晏云台又问。
由于提到了一个人,女人的眼中冷了几分,但开口却还是依旧维持着温和:“因为他们也被杀了,阿嬷只来得及救下你。”
听她这样说,男孩扑过去抱紧了女人的脖子,眼泪从睁大的眼睛里一滴一滴滚进女人的衣领里,而一双澄清的眸子里不见半分伤心脆弱之色。
五岁的小男孩慢慢在女人的抚摸下睡去。夜暗下来,女人一直步履不停。
一日又一日,女人带着孩子躲避赶路,一路继续往南走。
她们的干粮一日比一日少,身上也一日比一日狼狈。幸而女人身手不错,能打猎,一路遇上乱民和亡修人也都能解决掉。
但持续三个月劳碌与戒备实在心力交瘁,女人的担忧愈来愈盛。
她真的能带着小公子平安走出极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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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重重,她一路上开始教晏云台简单的射箭和弹弓,教他简单的生存技能,以防不备。
两人一直往南,踏入了高月谷地界。
女人叫笑恩,是晏家买回来的奴隶,来到晏家那年,她十岁。
此时,笑恩带着晏云台站在一条小溪边上。
烈日高悬,直射下来的光线照着水下的石子与泥沙,溪水很浅。
笑恩手里拿着一根用匕首削尖的树枝道:“小公子,今天阿嬷教你学捉鱼。”
她声音放低下来,但晏云台可以听见,正抬起头来一双黢黑好看的眼睛看着她。
笑恩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盯着水面道:“首先保持安静,等待鱼游过来。”
山涧之中好水养好鱼,随便一片水源都自然不会少了鱼。此时恰好两条黑斑鱼顺着水流游了过来。
“下一步找准时机,此时鱼儿就是平日里射箭的靶。要找准角度,水里视物会有所偏移,出手时速度要快,一击必中。”
笑恩说话间鱼儿已经游出了最佳射击范围,不过对自己而言无所谓影响。
她眉眼一凝,手中的树枝猛地掷了出去。一声巨响,击起水花,水花散开,一条鱼被钉在水中。
她淌过去水中提起插穿的鱼,然后指了指地上一堆削好的树枝,道:“小公子就在这再抓一条鱼来,阿嬷去把鱼烤了,知道了吗?”
晏云台点头应道:“好。”
笑恩转身朝一边走停在不远处,一边忙活一边盯着岸边的情况。
笑恩来到晏家十五年,看着晏云台出世,然后陪着他长大,一直视他如亲子。
整个晏家除晏云台早死的祖父和娘外没一个好东西。他自小成长的环境特殊,与其他同龄的孩子向来不同。
笑恩对他,总是不忍心的、怜惜的。甚至在心底恨极了那个冷血无情、控制晏家拿捏住所有人命门的老东西,还有晏云台那个对他祖父唯命是从的爹。
他们命令她带着小公子南下出极西,葫芦里不知道卖的什么药。笑恩不想如他们所愿,打算带着晏云台去黄泉岭找到山今派,因为那是在整个极西唯一能自保的地方。
一个多月的路程,只让他们走出兰符川边界,还要穿过一条山谷才能到黄泉岭。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