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站起身,沉声道:“我早就说过当年之事与你无关,你一意孤行走到如今地步,我问你何至于此!”
王鹳猛地抬头,阴翳的眼睛早已猩红偏执,失声吼道:
“酒是我拿错的,如何无关!如果我再细心一点,你就不会中毒,如何无关!如果不是破湖救我,十五年前的冬天你不会错过广清王的求救信,如何无关!”
多年的往事王鹳声声泣血,说完后猛地伏地,头重重磕下:“这是我欠你们的,求陛下成全!”
闻言,江抑的双手在袖下握紧,他没想过王鹳竟将这些往事在心中埋成执念,独自藏了这么多年,以至于逼己成魔。
良久,江抑强迫自己平静,再次道:“解药朕不会要,朕早就活够了。”
“你所做的一切朕无法原谅,但朕不会杀你,以后天下之大,你自寻自在之处。”
言尽江抑抬步离开。
从他旁边过,王鹳半伏着身忽然低声道:“是你教我活着最重要,为何说谎?”
江抑顿了一下,但脚步未停。
接着王鹳就在身后道:“江抑,不想容生和宋陟死在西门的话,就回来。”
牢房中,江抑猛地转身。
王鹳慢慢从地上起来,回头脸上狰狞苍白:“我早知道你会怀疑守备军副将项房,也猜到容生会派宋陟去调查他。”
“陛下不用惊讶,因为你们都是一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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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阴冷地笑了笑,接着道:“项房的确是亡修人,所以我又与他们一起做了个局。通州容生不死,陛下说这回他还会不会那般好运?”
“你将容生养在身边,想将皇位给他,想给他赔罪,可惜他一心只想杀了你。”
江抑咬紧了牙关,被王鹳逼得崩溃,恼怒道:“他想杀朕不过是人之常情,王鹳,朕看你是真的是疯了,连宋陟你也不放过!”
王鹳抬起手在他面前,面上慢慢收了笑,固执道:“吃了,我就告诉你他们在哪儿,也许还来得及救人。”
他寻觅多年,如今才为江抑换得这一枚解药。他做不到让江呈死而复生,但可以用这枚解药让江抑不再夜夜受灼心之痛。
江抑再不愿意,今日也得吃下去。
江抑看着递到眼前的解药,闭上了眼。
面色变了又变,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药吃下去的,总之那药很苦,比他喝了一辈子的药都要苦。
“说。”江抑颓然道。
心口常年的窒痛在减轻,但他没觉得好受。
王鹳如愿,面容柔和下来,恢复往常在江抑面前的那般阴柔无害。
突然之间,江抑眼前闪过一丝寒光,下一刻王鹳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就在江抑眼前送入了自己的心口。
他的速度快到江抑第一时间疾步去拦,手心还是摸到了湿热的血。
江抑接住倒下的王鹳,喷涌的鲜血瞬间湿透了他胸前的衣襟,也染红了江抑身上的龙袍。
江抑红着眼眶,颤声低吼:“王鹳,你这个疯子!”
对自己也这般狠,这一刀捅得没留下他救他回来的余地。
江抑的愤怒中,王鹳靠在江抑的手臂上哈哈笑着,气息渐弱在这笑声里,笑声到最后,江抑耳边就只剩下他喉中发出来的气音。
瞳孔开始涣散,他问江抑:“你不怪我了对不对?”
“…但容生必须死。”
“...对不...起。”
这一句道歉他是认真的。
他知道,他死了才是最佳的结束。
他不愿江抑往后再被自责锁住。
他本该是死在街头的乞丐,如今做一回死在牢狱中的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