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锦袍,垂发如鸦羽,他仅仅只是坐着,双眸无神地坐着,便已令头顶身后似火的红枫黯然失色。 南律趁无人上前,那坐在石凳上的人,不动不喊,也不看他。 南律便拿出锦囊递到他面前。 在南律看来,这锦囊大概是公主突发奇想,用来同人表达友好和诚意的东西,也许还包含了慕名的欣赏和喜欢。 但他不认为一个痴傻了十九年的人能明白。 公主只知道他生得好看,却不知道他是个不识人的傻子。 接下来正如他所想,面前的人对他、和他手里的锦囊视若无睹。 南律觉得无所谓。 他来晏家之前就已经调查清楚,这一次来,便是打定了主意将人强行带回上京。 因为公主说:“我很想见见他,你千万记得把锦囊给他,也许他就会自己来上京见我了。” 他不想让公主失望,所以正准备抬起手将人打晕。 这时一只手却突然伸向了他手上也正准备要收起来的锦囊。 南律有些意外,却也直接将锦囊给他了。 他将头转了过来,盯着锦囊看的眼睛却仍旧是呆滞空洞的,就如同前一秒他望向虚空时。 紧接着南律就把人打晕带走了。 离开兰符川的路上,人醒来不说话也不闹,南律就没再动手。 直到他带着人到了宣阳。 因为路上需要采买干粮和一些用品,他便带着人来到了城中的集市。 不曾想这一路上一直都如一具木偶般没有自主意识的人,到了街上,在他付钱的功夫便从身边跑开了。 南律追上去一把将人抓住,却险些受了他反手击过来的一掌。 南律也是此刻才知道,眼前这人习过武,而且身手并不低。 所以他不是个普通的傻子,换句话说,他不是傻子! 从手下脱离,南律便见他颀长单薄的身形跑窜在街上,又矫捷利落地绕开人群往四处狭窄的巷子里钻。 整个人抬头张皇,像是在找什么。 这一瞬间,他与一个正常人无异。 但南律看得清楚,他一双极黑的瞳眸依旧是黯淡无光的,像蒙了一层什么,将那双眼睛中应有的情绪全部藏住。 但在冥冥中,这宣阳街头透过槐花树倾泻的光,却已将无形深藏的东西勾勒出雏影。 南律不可能看得见。 反正接下无论如何,人都不肯再乖乖地跟南律走了,南律抓到机会就再次打晕了他强行带走。 岂料这一下,便是六日未醒。 正午的阳光在眼前晃了又晃,刺眼喧明。 见到陈太医从花门处过来,江逢宁失神地把人叫起来,轻声问南律:“他看到锦囊时是什么反应?” 南律道:“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 江逢宁转身推开了房门要进去。 “殿下。” 南律读不懂江逢宁脸上的情绪,误以为那仅仅只是期待落空的失落,想了想他道: “但他应该很喜欢殿下的锦囊。” “他一直攥在手中。” “他也并非是傻子,真的。” 南律肯定。 陈太医被侍女引着从南律旁边经过,南律见一礼后便转身退下。 江逢宁背对着他们,眼睛一红瞬间落下泪来,手指握着的一沓纸颤出簌簌无措的细响。 自己久远的声音从她这十五年的欢声笑语中强硬剥离出来。 她想起来了。 ——红石头,让晏难忘记一切吧。 这句话是她自己亲口说的。 可是晏难却仿佛还记得,记得她身上的锦囊,记得宣阳她也曾在人群之中寻过他。 依南律所言,晏难绝对是与她不同的。 他拥有的,是仅仅只存在于肉体上的记忆,被刺激激发,才会做出最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