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又一步往这台阶上走了来的曹佑,心底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临走前没有去把越老给叫醒。
好歹人家也陪伴了他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说也算是个老朋友了。他不知道这台阶的尽头,是否还会出现鲛海的身影。只知道这台阶很多很多,就好像当初娘亲带着他爬过的,王宫里的那些台阶一样。
那个时候他有娘亲陪着,现在他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小娃儿,跟谁学不好,非要跟鲛海那家伙学个样。”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带着小斧头,往这台阶上蹦了来的越老,巴不得现在就能够赶上曹佑,哪怕是多看一眼。就在越老伤心之时,底下的这些水质台阶开始了土崩瓦解。
它们消散而去所发出的声音,就像琉璃球被烈焰焚碎时,特有的那种破裂声。许是鲛海不希望有别人,能够借着这台阶到达这里吧,这些崩碎中的台阶,从一开始的慢吞吞,越变越快,仿佛是要将越老和小斧头给拽回去。
不曾注意到底下的那些变化,以及越老的身影,曹佑瞧着天穹间的这些台阶,以为自己这是要往天上去,而不是离开鲛海的珊瑚水晶宫。
走着走着,心头一横的他,快步朝上跑了来。这一条路,既是他与过去的分割线,也是未来的衔接所在。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此时在想着些什么,只知道他跑了大半天,终究还是累得趴坐在了这一级台阶上。时间,悄无声息地从清晨溜到了晌午。
无数耀眼的光芒,照在了他的脑袋上,将他的影子变得无比稀少。
“……”顺着洋流而来的轩辕伽,独自一人坐在这条不算很大的小船上。亏得了这几天没有什么大风暴,不然他是不用等到珊瑚水晶宫,就得死在这辽阔无边的海域里头。
重又将怀里这个锦囊掏了出来,他不是很确定现在是否到了鹤松所说的那个时候。就在他准备回船舱里头喝点茶水时,一条体型比他这小船,大了好几倍的帆船,突然从海面上冒了出来,而且速度很快。
“三爷,前面好像有条船,要不要让弟兄们解条小船过去探一探?”负责观云看风的这小痞子,一个麻溜直接从桅杆上滑了下来。
双脚一个踩稳,他就忙着寻起了头目郭冬的身影。一见郭冬怡然自得地坐在船沿边垂钓白额鲨,他连忙往这边轻手轻脚地走了来,生怕被郭冬拽过去当鱼饵。
“嘘,碍着爷钓鱼,你可就得当鱼钓了。”腾出手来比划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郭冬仿佛没有看到这小痞子所指的那一条小船。其实,那船他早就看到了。
以他多年来的经验,他是料定那船上没有什么油水,横竖也就一两个船夫。再者说了,同样是顺风航行,他家这大帆布能够吸引来的风力可大多了。保准不用一盏茶的工夫,就能够追过去的,何必用什么小快船去追呢。
“……”不知道郭冬在想着些什么掳人掠货的大买卖,这小痞子怯生生地转过身来,回了他所该守着的这一根桅杆。
顺着这一条结实的绳索,只眨眼间的事情,他就站在了这条船的最高处。可惜,就算他站着这么高,还是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
耐心地看了老半会儿,他才看见自家这船追上了那条小船。让他有些不明白的是,当这大船快要超过那小船时,郭冬竟然出手了?
臂力不同于寻常人的郭冬,轻捏着这一把用来钓白额鲨的鱼竿,直直往那小船上甩了来。和那大部分鱼线一起露出水面的,还有这一个黑乎乎的物什。
准确无比地将鱼饵丢到了人家的船上,郭冬用力一拉,就将这小船给掀了盖。可惜,他并没能在意料之中,钩出个把骨头来。这事儿,倒是让横行海面多年的郭冬来了些兴趣。
“?!”轻皱起了眉头的轩辕伽,哪有什么闲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