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像吴英这种生长环境优渥,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苦的人来说,虽然做出作奸犯科这类出格行为的概率不小,但同样地,他们也更怕死,在案情没有明朗的情况下,他没理由选择跳楼的。”听完傅绍言的讲述,邢霏说着自己的论断。
等一番话说完,周围人过于平静的反应让她察觉到了不对,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她又忍不住说话了。
感觉自己做错事的邢霏赶紧捂起了嘴巴。
对唔(不)起。
她用手比画。
傅绍言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眼睛看不见了以后听力好了不少,放心吧,外面没人。”
“你耳朵现在这么灵了?”
傅绍言闪身躲开杨呐打岔的爪子,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说得对。加上武林出现的时机我总感觉有点巧,所以我选择回来,目的就是看看鱼儿会不会上钩。邢霏。”说着正事的傅绍言突然喊了一声邢霏的名字,“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我刚才也说了,我怀疑这件事和武林有关,回来也是为了看看他能不能上钩,所以……如果我留在你这,你可能会有危险……”
他努力措辞,试图让自己说出来的话听上去让听的人可以不那么生疏,可即便已经做到这样了,不那么生疏的话还是让听者听出了生疏的味道,只见邢霏眼睛一瞪,并不说话,而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再一伸手,把半个身子都在箱子外头的人重新按回了。
“从现在起,你哪儿都不能去,就在箱子里老实呆着吧。”
霸气里又带点霸道的做派瞬间弄懵了傅绍言,随着身体惯性地往下蹲,哪怕感知不到随着体态变化而迅速变黑的环境,他也清楚一点,自己被邢霏塞箱子里了。
熟悉的拉链滑动声传来,原本通畅的呼吸也明显稀薄起来,傅绍言伸手朝所有可以触及的地方来来回回摸索了一圈,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自己被邢霏锁箱子里了。
作为一度在箱子里生活过很长时间的“老前辈”,很显然,邢霏清楚哪些个位置是能方便让箱子从里打开的,而这几个点位也在她的“悉心关照”下得到了有效加固,而她做完这一切的直接后果就是傅绍言被彻底锁死在里面,出不来了……
傅绍言很无语,同时,心底某个自以为变得冰冰凉的地方也莫名变得温暖起来。他没选择来硬的,而是以一种好说好商量的语气和箱子外边的人说话——
“邢霏,你把箱子打开,我知道你怕我有危险,可我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窝在一个地方,就失去了这次回来的意义了。你不也希望我能克服掉眼睛的缺陷,重新适应生活的吗?邢霏?”
从一开始的试探性提问到后面的明显拔高音量,傅绍言的话却始终没换来一个回应,直到这会儿,他才发现,这屋里除了他,竟再没别人了?
邢霏去哪儿了?
事实上,邢霏确实出去了,不光她出去了,她还是拉着杨呐和她一起出去。
出去干嘛?
“当然是去找箱子了?”
面对来自杨呐的提问,邢霏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直接没好气地答。
她找箱子的灵感还是源于刚刚老傅的那一躲。
在得知傅绍言是有样学样,学她的做派把自己当做诱饵诱骗武林出手的那刻,她就开始替他琢磨起了退路。
而那些因为走得匆忙而被学生还有他们的家长遗留在宿舍楼里的箱子就成了她能想到的藏身最佳只选。
“没有箱子也不要紧,把那些学生丢下的、不要的书啊本的堆在走廊,这样如果真有什么紧急情况,能让他藏一藏。”
从二楼到三楼的缓台上,邢霏一边念叨,一边不住地催促着杨呐快些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