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火车头的位置。

激动地，已经下了车的李大利，往车头所在的车厢处跑去。

上世纪九十年代，高中毕业，李大利第一次坐火车从京市到江市。对于从没坐过火车的他，对火车充满了好奇，他不知道火车到底有没有司机！为了亲眼目睹火车有还是没有司机，他还专门跑到火车头去看过的。

当初作为高中毕业生的他，对初入社会满是新奇。即使第一次离开家乡，去遥远而陌生的地方，他没有任何恐惧，只是他妈妈恐惧他第一次出远门，在他大红内裤衩里缝的兜，装钱的兜，缝了又缝。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可他当初没有一丝丝对他妈妈的感激，只是觉得他妈妈太操心了，没必要的事！

到校了再从大红内裤里掏钱出来交学费，好麻烦好丢脸啊！还得先上厕所拆线，这是好麻烦的事啊！

奔跑中，李大利还记得，当初火车检票进站后，他率先跑向火车头位置，不管陪着他去学校报到的爸爸，怎么喊他“大利啊！过了过了，我们是11号车厢！”，他依旧兴奋新奇地往火车头方向跑，边跑边笑着喊向他爸爸：“爸，我去看看火车头，我看火车有没有司机！”

新奇充满了他的所有：眼，耳，心，脑，包括手和脚。

新奇，兴奋！

他爸爸的笑声回应：“去吧去吧，快点回来哈，快开车了，11号车厢哦，我等你！我在车厢门口等你哈！”

都已不在！

爸爸的笑，爸爸说的“我等你！”

都已不在！

都已成为过去！

奔跑中的李大利，突然间热泪盈眶。

含着泪，李大利跑到了车头处。

地铁车也有司机！

跟他当初的兴奋一样：火车有司机！

但不一样的是，地铁车里的司机，年轻帅气，制服挺拔。司机前是一大排的大屏显示，各种按钮，各种推杆，闪闪烁烁的各种信号灯……

当初火车头里的司机，他只记得跟他爸爸差不多的岁数，其他一切都很模糊了……

……

正在李大利还在费劲回忆中的时候，突然，一个粗鲁的熟悉男人声打断了李大利的回忆：“你往哪里跑？！快开车了，你还乱跑，我真是服都服了你了！快回来快回来！”

李大利寻声望去，原来那熟悉的男人声是大槐树酒店的于经理！

只见于经理一只手拍着大肚子，一只手向一个男孩子招手：“祖宗诶！快点快点，马上就关门了！”

“关就关呗，关了再坐下一趟啊！”

一个男孩子双手插兜，摇头晃脑，不慌不忙地走向于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