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伍大人的大汉喝得面红耳赤,他一面打嗝,一面不依不饶:“没见过世面?掌柜的一表人才,兄弟怕也不差,将那东西取下来我瞧瞧。”
“是呀,来酒楼还羞什么。”
“快取下来我们瞧瞧”
“莫羞怯嘛,谁笑话谁啊!”
“掌柜的,快叫咱们瞧瞧你兄弟长什么模样,没准还给他配一媳妇,哈哈哈哈。”
在醉汉伍大人的带动下,坐在各处的客人纷纷跟着起哄,二楼的一个中年男子叫得最为起劲,只见他左手揽一个美人,右手揽一个美人,胡子拉碴的大脸上还幸灾乐祸地大笑个不停。
二楼的中年男子恰恰就是公孙先生的故人,看见他,公孙先生握紧双拳,青筋暴起。
罗掌柜看出公孙先生的极力隐忍,他打圆场道:“列位客官,我家弟媳是个悍妇,不许我这兄弟看别的姑娘,看在鄙人的面子,可千万莫为难他。今晚还有胡姬献舞,列位可得捧场呐。”
酒楼中的确有许多敬酒的美人,起哄的人哄笑一阵,便都不再纠缠取下幂篱的事,罗掌柜见机催促乐师与胡姬上台,又赶紧领着公孙先生消失在众人眼前。
“属下参见殿下。”
传家酒楼某处静谧的包厢,门外有亲信值守,门内门窗紧闭,只余二人,掌柜罗笙行下大礼。
“快起来吧。”此时的李嬅已取下幂篱挂在墙上,她扶起跪地叩拜的罗笙,脸上早已没了笑颜,“连我自己,也没想到会在今夜来此处。”
“殿下可是有要事吩咐?”罗笙站起身,双臂朝前又行了一礼。
“心烦。”
李嬅在上首坐下,罗笙上前倒茶,他揣摩着公主大概是因为逸山的事而烦心,便道:“殿下,王三有罗兴护着,他会平安前往灵州。”
“咱们的人绝不可再与逸山有瓜葛。”李嬅示意罗笙也坐下,愁容惨淡。
“殿下安心,驸马查得紧,属下不会自投罗网。”罗笙道。
“殿下,驸马来过,就这几日的事。”一联想,罗笙恰好想起一个不可忽视的人。
“他来做什么?”李嬅问。
“他带个士兵进包厢密谈,他的兵在门口守着,属下不敢靠近。哦,对了,被他带进去那士兵,出来时眼睛是红的。”
罗笙的言下之意,自然是他不知道驸马爷具体与士兵密谈些什么,他只能看出驸马爷那密谈对象的心情很不好,李嬅问:“你没叫他察觉什么吧?”
罗笙摇摇头,李嬅继续道:“他敢到传家酒楼密谈,说明他认为此处只是寻常酒楼,无甚大事。”
公主嘴上说着“无甚大事”,然而她的面庞之上仍是忧虑重重,罗笙揣摩地问道:“属下若有不当,殿下但说无妨。”
“你可听过怡月楼的名册?”李嬅的目光对上罗笙的目光,她一本正经询问。
“怡月楼?”忽地听见那座楼的名字,罗笙先是一怔,随后认真回话:“殿下说的可是平康坊的怡月楼?前些日,那楼里死了位姑娘,是位名妓,当过花魁,属下记得她叫梓月。”
“死了位姑娘?”李嬅双眉微蹙,“那位姑娘与名册有关?”
“具体有无关联,属下也不敢断言,得知怡月楼少了个姑娘,也是买通怡月楼的龟奴,才知梓月死了,那老鸨马媚娘对外只说有人为梓月赎身,带她回家乡去了。”罗笙道。
“可知梓月是如何死的?”李嬅又问。
罗笙摇摇头,“属下办事不力,尚不清楚。”
“殿下,属下保证,不出三日,必定查清那梓月的死因。”罗笙很快离了坐处,他走到正对李嬅之处,躬身立誓。
“你无需自责,查清最好,查不着也无碍,我知你的不容易。”李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