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将军马晋同领北衙禁军包围荷塘,不许任何一人离开,前一刻或是在谈笑风生、或是围着李嬅看热闹的游人皆哗然。
“今日是清宁长公殿下的游园会,我们收了拜帖前来赴约,你敢领军作乱?”
江振牵着李嬅往回走,马晋同抬手拦阻,江振不满,诘问马晋同。
“驸马爷,有人行刺陛下,万望谅解。”
马晋同将近五十岁的年纪,乃雄傲霸道之人,他一向知晓江振觊觎他的位份,也一向看不起江振,而今江振失了军权,他更是不将江振放在眼里,趾高气昂。
“你可知她是谁?定华长公主,你也敢拦吗?”
江振憋着怒意,他举起与李嬅交握的手,李嬅的手也被迫抬高。
“长公主殿下,今日委屈您了,我们也是奉旨行事。不仅是此处,清宁长公主府从里到外皆已被围住,只进不出。”与李嬅说话时,马晋同转为哄孩童的语气。
“好端端的,谁敢刺杀陛下?”
“光天化日之下,什么人这么不怕死,敢行刺陛下!”
“又不是我行刺陛下,凭什么围我呀?”
“马将军,这场游园会由清宁长公主做东,她老人家呢?”
桥上的三位公子与树下的妇人又议论起来,马晋同高声道:“陛下遇刺,稍后,请诸位随我去长新堂与青安堂。”
“去什么长新堂,早知这游园会便不来了。”
“若是清白,自会放诸位离开。若有不从者,一律按刺客同党处置!”
又一个妇人嚷嚷起来,马晋同一句话令那妇人闭嘴。
禁军敦促之下,游人陆陆续续挪步前往指定地点,李嬅却说什么也不走了,连好吃的也无法诱惑她。
谁强行要抱她,她双腿绝不弯曲,伸得笔直,谁要敢靠近她,她就踢谁,谁敢碰她,她就咬谁,她缠着马晋同说:“姑姑,姑姑,你们欺负嬅儿,嬅儿要见姑姑。”
马晋同原本不想说,李嬅嘴里一直“要见姑姑,要见姑姑”地叫唤着,马晋同被她叫得耳朵发麻,终于不耐烦地说道:“殿下,行刺陛下的就是你姑姑,见什么见呐!”
马晋同的话犹如一记炸雷,李嬅不再叫唤,她身子一软,身旁有人扶住她。
姑姑行刺老匹夫?
那怪异的眼神,是怕事情败露,是临终嘱托!
姑姑不该是如此不理智的人,姑姑看她的眼神,绝不是胸有成竹,既然没有把握,为何挑在今日?
姑姑怎么这么傻?即使真的杀了老匹夫,此时晟京城还有三个皇子在,她也做不成女帝。
她是要与老匹夫同归于尽?
定要同归于尽不可吗?
“嬅姐姐,你也来了。”
李嬅任由江振背着她走,不做任何反抗。当江振放她下地时,她已坐在长新堂内的交椅上,张芷瑶也在长新堂。
男女被分开看管,主子与仆从也被分开看管,按理长新堂是清宁长公主府的会客厅之一,被安排看管女眷,李嬅到这里后,因她“神志不清”,江振是长新堂内唯一的男子。
“芷瑶,好些日子不见,你过得好吗?”
李嬅的心里话脱口而出,张芷瑶蹲下身,握住李嬅的手,“嬅姐姐,谢谢你还记得臣女的名字。”
“要笑口常开,要好好吃饭,要好好睡觉,嬅儿喜欢看见你。”
“好。”张芷瑶盈盈微笑。
嬅姐姐,父亲入狱的确与你有关,可你是无辜的。无论母亲如何抱怨,只要你还记得我,我们就还是好姐妹。
昨日才得知张敬远被放出诏狱,今日便能见到张芷瑶,这实在是很好。
只是,与去年相比,张芷瑶的气色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