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尊神人,站在宴席的中央,凛然不可侵犯。
这首诗很快就传了出去。
洛阳学宫一直关注着靖王府的动向,自然是最先收到的一群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诗狂不愧是诗狂,此句足以流传千年!”一位青年发怔,神情复杂不已。
文相兼任洛阳学宫的院长。
李讲与文相算得上是忘年之交,关系匪浅。
所以,洛阳学宫绝大多数人,自然是站在李讲的身后。
听到诗狂居然写出这么一首作品,人们先是生出对好作品的赞叹,转眼间又化作了对李讲的担心。
“这是在写他自己啊,蹉跎了二十三年的光阴,否则今日必然走得更远,飞得更高!”有人道。
当年吴榭与韩家的事情闹得轰轰烈烈,影响之大,路人皆知。
很多人只知道吴榭心想事成,抱得美人归。
但却忘了,韩家毕竟是韩沉的后代。
三百多年前的文相后人被如此冒犯,唐帝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坐视不管。
所以,他一声令下,直接将吴榭发配到了边疆军队。
足足过了二十三年,吴榭方才将功补过,脱去戴罪之身,回到洛阳。
一句“二十三年弃置身”,几乎将整首诗的氛围打入了谷底,充满了悲意与淡淡的愤怒。
按道理来说,通篇低沉的作品,很难达到镇国。
但是,他偏偏在最后一句峰回路转,表示要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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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暂凭杯酒长精神”,宛若将乌云密布的天,撕开了一道口子,迎来光芒。
“在沉郁中见豪放,诗狂狂的从来就不只是为人处世啊……还有他笔下的文字!”
“沉默了几天,突然爆发,诗狂真是打了世人一个措手不及。”
“太师危险了,这首诗这般了得,我估计都接近巅峰镇国了吧?拿什么打?”
人们议论纷纷。
支持李讲的,与李讲亲近的人,全都空前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好的作品,是有目共睹的。
即便此刻李恩等人站在李讲的阵营,为他摇旗呐喊,也不得不承认。
诗狂的这首作品,有值得拍手叫好的地方。
“唉,某些人啊,年纪轻轻,就应该保持谦逊,这么狂妄,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呢?一首镇国诗!”
三皇子笑得春光灿烂,字里行间夹枪带棒。
没有一字提到李讲,但又字字提到李讲。
谁不知道前几天李讲曾公开放话,若诗狂这一次写的还是贯州作品,他就不跟了?
三皇子此时旧事重提,摆明了就是在讽刺李讲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四下一片寂静,人们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但很多人心底都是跟三皇子的想法一致。
你说你李讲为什么就非得逞那个能呢?
现在好了,诗狂写出了镇国,你开心了吧?
“这就是自讨苦吃,自食恶果啊。”三皇子冷笑不已。
他好不容易扬眉吐气,得到这么一个可以放肆嘲讽的机会,当然不肯轻易放过。
三皇子恨不得棒打落水狗,狠狠折辱李讲。
镇国天赐结束,诗狂一头黑发根根晶莹,他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像是一朝之间,年轻了十岁。
他眸子精光闪烁,抬头眺望世安侯府的方向,声化雷音。
“李太师,如你所愿,在下诗成镇国,敢问今天可否得到一诗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