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治理齐地的问题。
如此一片富庶之地,若是仍旧按照商君之秦法,恐怕会让其毁于一旦。
况且,正如父王所说,商君的耕战体系也走到头了。
再比如几处天险之地 就必须分割开来,以此使齐地无险可守,防止齐地做大,成尾大不掉之势。
乔松一路观察,一路将自己所见所闻,心中所想记录下来,以备日后所用。
来到齐地之后,消息收集起来便不像韩国那样困难了。作为商会最主要的贸易伙伴,星宿阁对于这片地区的渗透也是最强的,完全可以称得上消息灵通。
是以,乔松也知道,他人还没到临淄,便已经名满齐都了。
一路走走停停,一直走了约莫十三天,使节队伍才终于来到了临淄城下。
临淄城西三十里,乔松与齐王特使相会于长亭,双方见礼,交换国书,经历了一番庄重肃穆的礼仪之后,方才携手前往秦国驿馆。
不同于面对韩国时的压迫,面对魏国时的针锋相对,与齐王特使的会面可以说是相当和谐。只是,齐国受儒家文化影响,恪守礼节,两国使节见面场面要庄重宏大许多。
为了迎接秦使,齐国特意派精兵守卫街道两侧,以防止有人冲撞了秦使。
乔松坐在华盖轻车之上,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齐国之武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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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前见过的韩魏两国不太相同,临淄这些士兵手中所持武器大多为戟,而非长戈。
戟这种武器与戈类似,却更加复杂,这也使得其造价成本比起戈来说要高上许多。
齐国大面积给士兵装配戟这种武器,可见其国力之雄厚。
一个个身高七尺的壮士,身上战甲寒光闪闪,手中大戟锋芒毕露,看起来颇为雄壮。
然而,乔松一眼就看穿了这些光鲜亮丽的齐国士兵的虚实:他们不像自己身边这些秦军,虽因一路风尘,身上甲胄兵器颇多磨损,但却气血充盈,宛如顽铁。而这些齐国兵卒,却如纸糊。
直白一些来说,这些戍守临淄的城卫军,是一群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
不知是齐国故作掩饰,还是说事实就是如此。一国之都,如果由这些人戍守,其后果堪忧啊。
马车行走在临淄最繁华的街道上,两侧高矮建筑鳞次栉比,连绵不绝。
穿过一座长桥之时,顺着蜿蜒的淄水,乔松瞧见了一片高低起伏的宫殿,心下不由起疑。
齐王宫该是坐北朝南格局,那片宫殿又不是,又是何故?
站在车尾的惊鲵注意到了乔松的眼神,便低声解释道:“公子,那里是稷下学宫。”
乔松眼睛猛然睁大,旋即恍然。
稷下学宫,名传千古,乃是世界上第一所官办高等学府。始建于齐桓公田午时期,位于齐国国都临淄稷门附近。
稷指的是临淄的一座城门,稷下则是指稷门之下,学宫之名由此而来。
虽然这个名字随意了些,但这座学宫却绝不随意。
齐国以稷下学宫为中心,为百家学术争鸣提供了一个平台,有力地促成了战国时期学术争鸣的璀璨时代。
稷下学宫在其兴盛时期,汇集了天下贤士多达千人左右,其中着名的学者如孟子、淳于髡、邹子、田骈、慎子、申子、接子、季真、涓子、彭蒙、尹文子、田巴、儿说、鲁连子、驺子、荀子等。
尤其是荀子,曾经三次担任过学宫的“祭酒”。
凡到稷下学宫的文人学者,无论其学术派别、思想观点、政治倾向,以及国别、年龄、资历等如何,都可以自由发表自己的学术见解。
此等开明之风,造就了诸子百家于此论道的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