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七八日前,菱歌离开凝园的那日。
周颐蛊毒发作,令无疾给他用了寒冰封住经脉,又让他吃了绝情丹,而且是加倍的量,然后连夜带他离开十峰城,前往三国接壤之地--婺城,而这里也是他与菱歌约定的的地方,他将在这里等待菱歌的解药,期限是半个月。
……
那日菱歌跟随南风胜回到南风府,南风胜让菱歌穿上阿穆生前穿的衣物,然后坐在穆晚亭听她弹了一整夜的琴。
次日他丢给菱歌一套男装。
“穿上它,跟我去婺城。”
菱歌有一瞬间的惊愕,她还想着等南风胜今日一走,她就可以放心的在府中找寻解药,可他这样一说,将她的计划全部打乱。
“怎么,你不想去?”
南风胜斜眼看她,眼里透着怀疑。
菱歌急忙摇头,“没有,奴婢听公子吩咐。”
秀眉微蹙,神色微敛,像极了阿穆的样子。
南风胜心神晃动,看她的眼里也多了些柔和,只听他问道:“桑九,你一心要拿到解药,那个人对你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
菱歌愕然,她没想到南风胜会问这样的问题,凝神沉思后问道:“公子明明知道奴婢跟杀你妹妹的人有关,还将我留在身边,这样做值得吗?”
南风胜闻言放声大笑,但很快又有些哀伤的看着菱歌。
“桑九,有些事,你不懂,”他又微微一叹,吩咐道,“路途寂寞,你去将穆晚亭中的琴带上。”
菱歌颔首,正欲离开,却又突然开口:“这一战就非打不可吗?公子可知,一旦开战,必是血流成河,民不聊生,‘一将功成万骨枯’,不管是南夷的士兵还是南安的士兵,都会有伤亡,到时候妻离子散,家不成家,这难道是公子愿意看到的?”
南风胜怔在原地,一时思绪纷飞,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你跟阿穆只是长得像而已,性子却是天南地北。”
是啊,他的阿穆只是个小女子,却没有眼前这位女子的格局。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完全相似的两个人,”菱歌顿了顿,又问回方才的话题。
南风胜挑眉问道:“你可知陛下为何非要发兵攻打南安?”
菱歌道:“坊间传闻,当今南安天子曾将陛下兄长斩于马下,此次发兵便是要为这位殿下讨回公道,”菱歌看了南风胜一眼,见他没有否定,继续道,“但奴婢猜测,绝不单单是因为这一件事,对吗?”
“你果然聪慧,”南风胜笑了笑,“的确不是因为这件事才发兵的。”
“奴婢刚到南夷时,曾见一夫人在街市上买一柄菜刀,那菜刀本是寻常之物,可那商贩却向她索要一两银子,我当时觉得太贵,可后来却听别人说,一两银子的菜刀在南夷已是非常便宜了,”菱歌望向南风胜,继续道,“要知道,一柄菜刀,南安的京城卖十文,而北齐的都城卖七文,在南夷、南安、北齐,三国接壤处有一城,名婺城,而婺城之北有一处铁矿,所以奴婢猜测,公子这次定然是出兵婺城,目的就是为了那处铁矿。”
“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南风胜目光陡然一紧,一只手就向菱歌的咽喉处袭击。
菱歌脚下一转,轻松将那掌躲开。
“你果然会武功。”
南风胜的眼里此刻满是杀气,不过一击不成,南风胜也没有再次攻击。
这次发兵,名为报仇,实为婺城的铁矿,南夷地处偏僻,虽有天堑,但铁矿奇缺,而铁是铸造兵器最重要的原料,所以他们必须要夺下那座铁矿,只是这是机密,如今却被眼前这样一个小女子看穿,看来是不能留她了。
“公子现在可是想杀奴婢?”菱歌躲在柱子旁冷冷注视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