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后,身体不适也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突显了出来,双腿像是与身体分开一般,感受到肌肉的酸痛与关节的疼痛,适当的翻着身子,就是这样的轻微动作,足足让自己龇牙咧嘴了大半天。
刚刚有点余温的被窝也在翻身的时候被掀翻的没有温度。寒冷夹道相迎,在这样的一个春节,体会到了身心疲惫的苦楚,像是自找的,一切等同于作茧自缚!
夜越来越深,听着一家人均匀的呼吸声,我却迟迟不能睡去,或许是因为身体疼痛,或许是突然间的闲下来,有点无所适从,总想找点事情做,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去找,开始把心事无限扩大的时候,脑袋清醒在所难免。
长夜漫漫,再次感受到黑夜的久久不肯离去。多少次,清醒的躺在床上,听风,听外面的动静……
此时,村上还有人未眠,来回走动的脚步声过于频繁,时不时的一阵双响炮在夜空燃爆,再次划破村落的寂静。小黄不停的扯着高音示威。而我也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心明如镜般的洞悉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牛屋里,老牛时不时的晃着颈间的铃铛,“叮铃铃”的传了出来。也在瞬间给了主人一个暗示,它们很安全的待在自己的单间里。
这样让我不得不想到了小时候的记忆,夜深人静的村庄,半夜里经常发生偷牛,丢牛,药死牛的事件。
牛可是一家人的财富,可是这样的财富会在白天被不法分子盯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开始有预谋的下手。稍有不慎换来的是倾家荡产!
父亲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在家里种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所有的收入也是来自于地里庄稼,没有什么额外的收入。
直到后来父亲看到养牛可以致富,也可以把地里的耕种做的井井有条后,鼓起勇气,用两季卖花生的钱买来了一头母牛。
喜提一头母牛的时候,父亲果断的从街上买来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铃铛,挂在牛儿的脖子上,听到铃声响,便意味着牛儿在摇头晃脑玩耍。
如果很长一段时间听不到,父亲会放下手中的活去牛屋看个究竟,耳闻目睹了很多次,最后我们姐妹们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听不到铃铛响的时候会去牛屋里看看,一切正常后再去做别的事情。
再后来母牛生小牛,小牛最后也成长为大牛,继续生。那些年,全家人把牛当做祖宗来对待,因为地里活它埋头苦干,一年下一头肥肥的牛儿又可以卖钱,增加家里的收入,所以与其说是祖宗,不如说是我家里的摇钱树。
牛带给家里丰厚的收益后,一日两餐的喂养,让我们本就很多农活的家里更加的忙碌。
小小年纪的我便跟着父母们上山割草。全家人把所有的精力与时间用来照顾家里的牛,真可谓是人可以饿一顿两顿,牛不可以。所以牛在我们家是幸福的,它的伙食是相当的好。
夏天去山上割新鲜的嫩草,去的时候我拉着空板车上山,母亲在后面推着,到山半腰后找一个停靠点后放下来,我跟随着在母亲后面,找到一个野草丰盛的地方后,我与母亲会分开,各自拿着镰刀开始割草。
如果有南风吹来,山上的野草会来回的晃悠着,我小小的身板点缀在其中,一会能看的到,一会又被高高的野草隐藏起来。现在回想这个画面,感觉有“风吹草低见幸福”的画面感。但那个时候,哪顾及到这些,只想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在母亲面前表现。得到一句敷衍的夸赞后,便高兴的合不拢嘴。
接下来更不得休息,继续拿着长长的镰刀在草丛里撅着屁股割草。脸上的汗水顾不及去擦拭,经常割完一把草后直起身子,顺便挥起胳膊在左右脸颊擦一下,汗顺势就落在了衣袖上。
那时候不会喊累,要让母亲看到我认真劳动的样子。缺少关爱的人就是这样,从小到大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