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安金全在见到李岌时,这位太子正在巡视麓台山皇庄所兴建的水库。
实际上除了偶尔给匠头们出点主意,他也干不了什么。
在修坝筑堤方面,都水监的官员和匠头们比他有经验得多,具体的事情,当然要由专业的人员去执行。
麓台山是皇家猎场,每天在巡视一下工地后,李岌就带着十几名护卫在山里打猎,下河捕鱼。由于工地的动静太大,大的野兽都远离了这片河谷一带,山林里的猎物只有野兔、山鸡之类的小动物,偶尔会打到一只黄羊或是獐子,就是很大的收获了。
以前的时候,李岌并不喜欢吃鲤鱼。
那些在养鱼场养殖的鲤鱼身上带有浓重的土腥味,怎么也难以祛除。
在吃过野生的河鲤之后,李岌才明白为何华夏人一直把黄河鲤鱼称之为人间美味。
从河里捕来的鲜活野生鲤鱼,在宰杀后,加上一些葱姜蒜,直接放到锅里蒸熟,出锅后再浇点用醋汁、酱油等拌好的料汁,看着就让人馋涎欲滴。
李岌这位太子不顾身份,还特别喜欢往伙房里钻,看着王府的大厨在烧菜时,在一旁指手画脚。
等那“叫花鸡”差不多做好,他刚从伙房里钻出来,就看到了老将安金全。
自从上次在阳曲县的唐明庄园招呼他一起吃了顿饭之后,老家伙就特别喜欢踩着饭点来找他商量事情。
“太子这是要当地主,不准备迎回先帝的灵柩了么?”
安金全毫不客气地就跟着李岌进了主院的正堂,在坐下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岌看了看安金全,用手指在案几上敲打了两下“这不是派卢谐去洛阳与李嗣源和朝堂那些家伙们交涉去了,李嗣源不发还先帝的灵柩,我也没有办法。”他停了一下,略微摇了摇头说道“咱们现在势弱,只能韬光养晦。我以后打算埋头种地,暂时不理会朝堂那边的事情。”
安金全似乎料到李岌会这样说,跟着笑道“太子却真能容忍,却也是让策。只不过你把招募的军兵都弄到河里修堤坝,不去训练,算是怎么回事啊。”
李岌道“这没钱少粮怎么能安心训练?还是先把钱粮积攒够了再说,这出头的椽子先烂,我现在跳出来,说不定会让人家合起伙来给弄死。这天下的军镇有几个是听话的?高筑墙,广积粮,还是先增强实力才是上策。”
“只不过太子隐忍,未免会让一些人感到失望。”
“这死心踏地的,总归是不会动摇,而那些不可靠的,如果没有实力,早晚都会背信而去。我仔细思量这两个多月的作为,结果是心惊肉跳,被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运气不好,恐怕早就被人给埋进了土里。生在天家,每日里是战战兢兢,不得不多加小心,搞不好就是满门没诛灭的结局。”李岌说道“武皇后人,已经死了不少啦。现在我只想能安稳过日子,尽量活得长久一些。”
安金全皱着眉头道“有时候机不可失,你现在只拥有半个河东,如果被李嗣源慢慢掌控了各地,所面临的压力就大了,还是应该主动拉拢一些军镇的投靠。”
李岌摇了摇头“那些人没几个有用的,我还是相信自己的能力。给我几年的时间,我会把晋北变成富饶之地,到时候兵强马壮,才是用武之日。”
吃罢了午饭,李岌和安金全两人一起返回到了晋阳。
现在局势稍微稳定了一些,他并不想主动挑起事端。
第二天一早,他叫了太原府主薄曹信一起,前往交城大通冶铁监进行巡视。
这个年头,铁价高企,这座冶铁监是晋军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
由于唐末以后连年战乱,各地的冶铁工艺很落后,有许多好的技术都失传了。在这个时代,最好的工匠都被官府征召,成为世代的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