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许多围观者。 街道上小贩也不叫卖了,闲逛的也不逛了,个个激动莫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顺安郡主与江家这场大戏,他们看了很久,过程跌宕起伏,曲折离奇,有人身死,有人中邪,也不知最终走向如何。 大伙儿等得心焦,今日终于等到了结果,休夫! 在世人眼里,和离就是休夫。 都感觉像是看到了好戏落幕,很是满足。 有的说顺安郡主蛮横,不给江家留有余地,有的羡慕顺安郡主嫁妆丰厚。 但说得最多的是,“江家这回亏大了!” ......顺安郡主哪是郡主,分明是财神娘娘。 有几位娶了高门贵女的年轻官员,看到这一幕心中自有思量,回家对妻子更为温柔体贴。 妻子们问出原由,又是冷笑,又在心里谢过贺芳亭。 谢她如此强硬,如此无情,警戒了众多薄情郎。 也谢江止修,惨了他一家,安乐千百万。 —— 琅嬛苑占地很宽阔,仅次于贺家长房所住的院落。 但这么大的琅嬛苑里,此时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地上全是箱笼、布匹,甚至还有个摇篮。 看着这一地物什,贺芳亭目光有些直。 ......镇北王这是要做什么?真打劫?真要搬空江家? 江嘉璎惊喜地道,“娘,你的嫁妆可真多啊!” 贺芳亭:“......没错。” 心说江家的地,大概都被镇北王铲了一层。 贺礼文、贺礼章、贺芳妍三个,也在琅嬛苑中,喜气洋洋地帮着归整东西。 程管家还开了几个空库房,好放置笨重的器物,例如雕花榻、拔步床、大木柜等等。 送嫁妆的队伍还在继续,仿佛没完没了。 鲁夫人按捺不住,来看过两次,羡慕得眼睛发红。 她早知贺芳亭嫁妆多,当年贺芳亭出嫁时已经羡慕过一次,现在看着怎么更多了? 哦是这些年的经营所得。 又知没自己的份,也没法子弄过来,推说胸口疼,帮不了大忙,扶着侍女自回卧房。 贺芳妍跟两位兄长悄悄笑道,“看得见摸不着,娘肯定在生闷气,哈哈!” 江嘉璎有时候也很机灵,能听懂别人的未尽之意,瞪着她道,“小姨,你取笑你母亲,你不乖!” 贺芳妍:“......你才不乖,竟敢指责小姨,没大没小!” 江嘉璎拖长了声音撒娇,“娘亲,小姨说我,你快骂她!” 两人叽叽喳喳地逗嘴,贺芳亭含笑听着,偶尔充当青天大老爷,给她们断一断案,心里已经在想应对之策。 不出她所料,次日一大早,皇帝宣她进宫。 传旨的小太监悄悄道,“郡主娘娘,江侍郎告发镇北王以权谋私,劫掠江府。圣上龙颜大怒,骂了镇北王好一会儿,说他是山匪性子,还说他跟北边的蛮夷待久了,忘了中原礼仪。” 贺芳亭微笑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小太监怔了怔,点头哈腰地陪笑道,“自然没有关系,奴婢只是白提醒一声。” 贺芳亭:“替我谢过李荣贵公公。” 小太监:“......您怎么知道是李公公让奴婢提醒的?” 他没说过罢? 贺芳亭笑道,“因为李公公是个好人。” 什么李荣贵,定是皇帝的意思,暗示她将过错全推在镇北王头上。 真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她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镇北王也会希望她这么做。 交待璎儿听孔嬷嬷的话,自己上了宫里来接的大轿,不多时到了皇宫明德殿。 邵沉锋、江止修也在,一左一右坐在两侧。 一个漫不经心,一个满脸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