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劝说三皇子动身,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一名中年文士苦着脸。ii
对面桌上坐着一位身材修长的老人,白发泛着一股生机,脸上除去双眼眼角,并没有多少皱纹,哼了一声,道
“不要心疼,这件事情,就算是珠儿不说不提,三皇子终究会去见识见识神武府,再说这其间复杂之处,说句涉及了半个天京城也不为过,你当真以为,单凭珠儿能够成事?这样简单被枕旁风吹动,三皇子也不值得看重。”
中年文士道“确实如此,可是,这样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儿子怕有弄友为敌的可能。”
他声音迟疑了一下,还是道
“毕竟我看那神武府主似乎是个不争之人。”
“无争?可笑!”
老者闻言却是冷哼一声,起身,袖袍一拂,手指指着那中年男子,连连开口喝问道ii
“既然无争,那么老夫问你,这段时日,先有北疆大胜,八百神武卒裹挟天下得胜而直入天京城,圣人召见,天工部开炉锻造龙雀刀八百一十七,炉火纯青,整个西城区人人可见,你可知道?”
“儿子知道。”
“之后王天策之子带着皇长孙游历天下后回来天京城,八百龙雀刀跪在长街,事情越演越烈,你可知道?”
“知道。”
“神武府主身披战袍离开崔家别院,你可听说了?”
中年男子面上浮现冷汗。
老人一拂袖,面容疲惫,叹息道
“这一件件一桩桩事情,接踵而来,神武府在北疆大战的时候,和大都督结下了一桩大大的善缘,而今大都督督战,来不了,这天京城中,还有不少和当年神武府有旧,甚至于干脆就是神武府的旧部。”ii
“比如那而今的兵家祭酒,不就是当年神武府的副将,宛陵城的梅三梅忘笙,这几日,为了牵制,不让这些神武府旧部,以及那些与神武府有旧的人去拜访王天策之子,我等已经颇费功夫。”
“否则不说其他,现在的老尚书,老中书,恐怕都会去派人传信,打算和这个晚辈见上一面,吃一顿家宴。”
中年文士的神色微变。
老人见到他此刻反应,又道
“你也不必担心,这并非是王天策之子的原因,只是当年王天策留下的香火情分,当年王天策离开京城,他们没能帮手,难免心中有愧疚,这二十多年之后,这积累下来的香火情分,就都会落在王天策之子身上。”
“虽然恐怕只是一开始才有这种阵势,之后情分耗尽,反目也是正常。”ii
“可是以一己之力,足足撬动了小半个朝堂高层,何其恐怖,王天策已经离去二十多年了啊,难以想象,若他一直活着,此刻的朝堂会是什么样子?”
“这样的人物,你说他无争?他不需要争,有此大功,有此旧情,何必要争,夫唯不争,是大争,天下莫能与之争,道祖这句话虽然放在这里有些不应风景,却也无措。”
“今夜就是太上皇寿辰,他此刻来天京城。”
“皇长孙当庭广众,称呼他为老师。”
“你看这哪里是无争,分明是要裹挟此大势,有足够的理由入朝堂啊。”
老者眼底神色阴沉。
这些年他已经能够感觉得到,那位圣人对于朝堂上世家结派已经颇为不满意,时有敲打,可是因为各大家族这数百年来,都有彼此联姻的关系,所以虽然使得许多出身于世家的官员落马,可其实对于利益没有太大的影响。ii
五姓七望,还有这依附于这七族的世家。
其中的关系就像是一张一张繁复的蛛网,一层一层叠起来,剪不断,理还乱,成了一曾透明的罩子,罩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