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缓慢慢从跑来跑去的孩子中穿过,伸手接住了被李安君踢飞的毛球丸。
李安君不好意思的朝李缓笑了笑,李缓随手把毛球丸扔给了李安君,径直朝正在说笑的人群走去。
听着趣事开怀大笑的宋云珠在看到李缓后,忙用手捂住来不及合上的嘴巴问:“李缓,你怎么来了?”
“云珠嫂嫂,我阿翁准备后天和张叔父一起去城里卖蚕茧,他让我来问一下你家要不要同去,要是去的话,让安容到时候和他们一起,伯父也会去的。”李缓的话音刚落,便有精明的妇人凑到跟前求着把自家的蚕茧也捎到城里去卖。
李缓见状往后退了两步回答:“婶母,这件事我做不得主,得问张叔父。
“哦,那算了。”明白自己几斤几两的妇人没有再纠缠李缓,撇了撇嘴侯转身离开了巷子,垂头丧气的往紧挨着李家南边的那座泥巴院子走去。
宋云珠怕再有人为难李缓,忙离开人群走到自家的院门前对跟过来的李缓讲:“既然三叔父和伯父都去,那我让安容后天和他们一起。”
李缓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叮嘱宋云珠:“行,他们后天出发的早,你们提前把蚕茧装好,再给安容备好干粮和水。我家和张叔父、伯父家都会出一辆马车,我阿翁说让安容和他坐一辆车就行,不用再赶你家的马车。”
宋云珠听后满心欢喜,赶忙回家去清洗李安河之前用过的两个水囊。
正在给马喂水的许萱见宋云珠拿着两个水囊从堂屋走到水井边,满脸好奇的大声问:“嫂嫂,你拿它们做什么?”
“我把它们洗洗给安容用,刚才李缓对我说,三叔父要安容后天和他一起去城里卖茧。”宋云珠把水囊丢进水桶中灌着水解释。
这两只水囊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用过,宋云珠怕缝在里面的牛脬会变的不干净,从水桶中抓起已经灌满了的水囊使劲儿摇晃。
(注:脬pao,即膀胱。)
许萱听后走到草棚南边,握着支起草棚的木柱扭头望向门口,果真看到了李缓修长的身影。她轻咬着嘴唇看了片刻,在看到李嫱跑着扑进李缓怀里后,垂下头回到水槽边继续往里面添水。
夕阳的余晖慢慢消失,宋云珠把清洗干净的水囊挂在了梨树的枝杈上,然后去后院对正在给葵捉虫的李安容说了后天去城里卖蚕茧的事情。
李安容听完后直起腰望了眼从天边飞过的麻雀,轻声问:“嫂嫂相信我吗,要是嫂嫂信我,我就去。”
宋云珠先是一愣,然后笑着揉了揉鼻尖回答:“安容,我当然相信你,这份家业不只是你兄长的,也有你的一份,你早日立起来,我和萱萱也能轻松一点。”
得到信任的李安容开心的笑了起来,他把手中的葵叶扔到鸡圈中后,走到木架边,用青草把耷拉下来的瓠绑到架子上。
夜幕慢慢降临,又在三遍鸡鸣后褪去。
早起的宋云珠刚拿起笤帚准备打扫院子,便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她抬头望了望还在云层中挣扎的太阳,提着笤帚走到院门后高声问:“谁啊?”
紧接着一道温和的男声从外面响起:“李夫人,我是赵公子的随从周郁,是公子让我来还罐子和篮子的。”
宋云珠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在打开院门后才认出声音的主人是昨天见过的周郁。
周郁帮宋云珠把东西送到了东厨里,他见院子中再无其他人,失落的从李家离开。
等在柳树下的山羊胡男人见周郁眉心紧皱,忙走上前低声询问:“没见到人?”
周郁踢着地面轻声回应:“嗯,只有李夫人一个人在。”
山羊胡男人听后长叹一口气,然后揪住周郁的耳朵发牢骚:“让你不听我的,你来这么早,太阳还没出来,能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