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间,便到了六月初八日。
在清晨的微风中,李安君的两个舅父率先到了李家,他们住在十里外的孙集乡,是李安容与李充昨天结伴去告知了他们这件喜事。
自从李安君的阿母去世后,两家人之间因为离的远,便慢慢少了来往,他们上次到李家来还是因为李安平的葬礼。
起初,宋云珠也很纠结要不要对孙集乡那边说李安君的事情,是李安容说了一件事情,才让她下定决心去请那两位久未谋面的舅父。
李安君和李安容连忙迎了上去,姊弟二人看着那两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两个中年男人也是同样心酸,当年两个抱着哭的悲痛欲绝的孩子,一个长成了聪慧端庄的淑女,一个变成了温文尔雅的少年郎。
刚从东厨出来的宋云珠见四人站在院子中默不作声,忙接过李家三舅父手中的缰绳笑着说:“安君、安容,舅父们离的远,匆匆赶来定然没有吃饭,我和你们二嫂嫂已经做好了朝食,橱里放着我特意为舅父们准备的竹扇,你们快和舅父们一起进屋吧,莫让无疾那个小调皮把案上的桑葚干给霍霍了。”
“嫂嫂,我知道了。”先反应过来的李安容说完,先是和李安君一起给两个舅父作揖,然后恭敬的请俩人往堂屋去。
两个男人见此场景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多了一份叹息。
三年的光景,已经冲淡了两家的舅甥之情。
等宋云珠把牛车拴好回到堂屋时,李安容正在跟两个舅父说着闲话,而李安君和许萱已经摆好了饭菜,就等宋云珠回来后开始吃饭。
堂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宋云珠扫了眼沉默着低头吃饭的众人,夹了一块炖肉放在蒸饭讲:“舅父,你们尝尝我炖的肉,是君姑之前教我的,她每次做这道菜时,总会念叨着说是你们最喜欢的,还说三舅父喜欢肉片,四舅父喜欢肉块。”
俩人听到后,下意识的看向摆在各自面前的碗,这才发现碗中的炖肉,既有肉片也有肉块。
憨厚的三舅父连忙夹了一个肉片塞进口中,咀嚼说:“嗯,安河家的做的不错,但还是我长姊做的好吃。”
“虽然和长姊做的有五分像,可再吃到这种口味的肉已是难得。等我再梦到阿姊,一定要让她教教我。”微胖的四舅父在吃了一个肉块后真性情的说着。
其余人皆被这段话逗笑,堂屋里的气氛也跟着缓和了下来,几人在边吃边说中聊到了李安容先前对宋云珠说的事情。
那是李安平的葬礼过后,已年过六十的李家外祖父拉着李安河的手讲,等日后李安君、李安平的亲事定下,让他一定要对自己说。
老人还健在,只不过路途遥远,俩人怕老人经不起路上的奔波,便没有让他同来。
一顿饭在叹息中结束,李充和李责两家人前后脚到了李家,几个不怕热的孩子相互追逐起来,院子顿时闹腾了起来。
被吵的耳朵疼的田红夫把几个孩子连同李安君、李迎、李衍赶到了后院,并嘱咐她们在送聘礼的队伍离开前不能到前院来。
许萱看着几人说笑着离开的背影,自觉的一同回了后院。
有些憔悴的李衍拉着李安君进了西厢房,支吾着对李安君吐露心事。
李安君听完捂上耳朵,倚在窗沿上试愁眉苦脸的说:“衍儿,我能当做没有听到吗?”
李衍闻言又羞又恼的跺了跺脚,皱褶眉尖走过去掰开李安君捂着耳朵的手撒娇:“不行,阿姊明明就听到了。阿姊,你就帮我问问,或者帮我把人约出来。要是能成,咱俩待在一起做一家人不好吗?你不会欺负我,我也不会欺负你。等以后有了孩子,我也可以帮你带孩子,你也…”
“衍儿,打住,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