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的油灯已经点亮,在把各自的饭菜端来后,李安容用着夹起韭看向宋云珠说:“嫂嫂,我已经和李缓兄长说好了,等两天后乡塾休息,便一起去吴木匠那里一趟。”
“那好,要置换的庋物,你统计好了吗?”宋云珠问着从自己碗里夹起一块裹着韭的炒鸡子递进了李无疾的嘴里。
李无疾开心的嚼着鸡子看向李安容,瞪着满是疑惑的眼睛继续听他说:“嫂嫂,我已经想好了,一张榻、一张中案、一张长案和三个矮橱、三个高橱以及两个木箱、两张几。”
“这些是要摆到东夹间和堂屋里吗?”宋云珠摩挲着用竹子做的着问。
李安容听到后忙放下端起的碗回答:“是的,西夹间的话可以先空着,留着养蚕用。东厨的话,也不用收拾,想着等我服完兵役再跟你们分家,还望嫂嫂以后不要嫌弃我们。”
“我当然不会嫌弃你们,家里热闹一些才是好的。对了,这个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跟沅儿商议后的?”宋云珠笑着继续问。
李安容挠了挠头后红着脸低声讲:“嫂嫂,是我自己的主意,不过,我想着沅儿也会同意的。”
宋云珠看着神情羞涩的李安容摇了摇头,随后柔声向他建议:“安容,我觉得你可以跟沅儿商议一下再做决定,即使你知道她愿意,也最好问一问,这不仅可以少个日后争吵的缘由,更是你尊重她的表现,也能让张叔父、李婶母他们放心把沅儿交给你。这不还有两天的时间吗,你可以通过张越问下沅儿的意见,要是她不同意,就再去铁匠那里把需要的铁釜、铁甑、铁鏊等都一起置办了。”
“安容,你就听嫂嫂的吧,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你要是不好意思问,我明天去找沅儿提一下。”李安君笑着插话,她是很乐意替李安容跑一趟的。
李安容看着眉开眼笑的李安君摇了摇头,决定效仿陈显写份竹简问问张沅。
次日的上午,早早吃完朝食的李安容在东里门处巧遇了张越,他在寒暄过后,硬着头皮把藏在袖子中的竹简交给张越讲:“麻烦你在散学回家后把它交给沅儿。”
张越调侃的笑了起来,随后转身看了眼不远处的巷子仗义的说:“你先在这等着,我这就给沅儿送过去,免得你担心我会偷懒。”
“不用,里面…”李安容的话还未说完,张越便把从乡塾带回来的厚重竹简塞进了李安容的怀里,急匆的转过身往家里跑去。
熟知家里情况的张越在院门口停下了步伐,他先是悄悄的站在敞开的院门外观察了一圈静悄悄的院子,然后蹑手蹑脚的进了东厨把竹简递到正在洗刷碗着的张沅。
张沅先是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接过,然后转头瞅了瞅院子悄声问:“兄长,你不是去乡塾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有,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给我?”
“我还要去乡塾,就不给你过多解释了,这是安容让我转交你的,你小心些,不要让阿翁、阿母发现了。你不能对他们说我回来过的事情,免得又被他们唠叨。”张越低声说完后,又轻手轻脚的出了张家,急忙朝东里门跑去。
不知不觉红了脸的张沅把竹简藏在了灶膛中,等她忙完后,再取出来拿回房看。
“沅儿,吾家近日欲购些许庋物,修造婚房。唯有东厨,举棋不定,吾欲待退役再修造之,卿可愿否?”
张沅仰面躺在榻上细细的读着每一个字,并从字里行间推测出李安容想等到服完兵役再分家的意图,便在把它放进木匣后去后院找正在喂马的李平。
蹙着眉的李平听完后没有直接发表意见,而是拍着沾在手心里的草屑柔声问:“沅儿,你觉得呢?”
“阿母,我…我也不知道,我怕自己的习惯跟云珠嫂嫂不同,怕会闹矛盾。但如果是在安容服完兵役之前分了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