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说因为那座山是他们的,他种别人的地,那是盗窃,他被当成盗贼被关在了柴房里。
那黑暗潮湿的柴房,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成为了他又一段痛苦的记忆。
他不服,他的确盗窃,盗窃的却是袁绍的军粮,又不是他们的东西。
没多久,他又一次逃了出来!
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像一只受惊的野兔般,一头钻进了另外一座大山里。
临走之时,还偷了那家一斗粮食,坐实了盗窃的罪名,他认为那是他自己挨打应得的。
那粮食也是他种出来的,不算是偷。
这次他学聪明了,靠着偷来的种子在另外的山里偷偷地种了一小块田。
那是一处极为隐蔽的角落,不易被人发现。
因为没有工具,他只能用木头和石器,艰难地开垦着土地。
每一下的挖掘,都让他的双手鲜血淋漓,可他咬着牙,不曾放弃。
他还学会了在树上搭窝,他搭的窝不但防水,还能保温。
他也不经常住在树上,他还会挖个山洞,他听说狡猾的兔子至少有三个洞。
这一次,在山里躲了整整五年,五年间他不敢生火,生怕那一丝烟火气引来他人。
他嚼着生的粟麦,难以下咽,每次都感觉拉的嗓子疼。
五年内,他原本的衣服也是被磨得破烂不堪,布条挂在身上,犹如风中的残叶。
这个山里野果很少,他不会捕猎,种下的粮食也只能保证他饿不死,那微薄的收成,是他生存的唯一希望。
他好几次都因为生病,差点死在树洞里。
高烧让他意识模糊,寒冷让他浑身颤抖,可他硬是凭借着顽强的求生意志挺了过来。
他做的一切,都是想活着。
那简单而纯粹的愿望,支撑着他度过了无数艰难的日夜。
直到那一年,大公子的兵马到了山上。那时候的他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赤身裸体的被明晃晃的钢刀对着。
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跪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要被杀死了。
大公子当时失望的说:“这座山只有一个野人,妈的,再搜!”那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让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然后,
他吃上了自己五年里第一次热食,三十年里第一顿饱饭。
那温暖的食物滑过喉咙,进入胃里,仿佛一股暖流,让他冰冻的身心渐渐复苏。
这些年他也吃过不少好东西,依旧难忘记那一餐。
大公子是个好心的,借给他农具,一年才三成利息。
不但提供了他一年吃饭的粮食,还送给了他三十亩的免税地。
他不想跑了,他拼命的干活,只是为了那口饭。
至于大公子说的免税,他连一个字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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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过往的经历中,这样的好事从未降临在他身上,他只当这是一场虚幻的梦,能留个三成就不错了。
果然在收获的时候,大公子来了!
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带着威严与气势。
他知道,那一定是来收粮的,种地交粮税,天经地义。
他跪在大公子的车前,哀求着说说能不能给自己留一点吃饭,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与哀求。
大公子只是收走了他借的钱和利息!
那时候,大公子骂骂咧咧的说:“妈的,亏了,早知道这地也应该收钱的!”
大公子的脸色不太好看,嘴里不住得嘟囔着。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收获的五千斤粮食,居然给他留下了三千斤。
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