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都不在了,倒是没教出好了,让先生见笑了。”
他板着脸,同阮明姿道,“还不赶紧跟高秀才道歉!瞧你方才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阮安强是想着,他要表现出一副对顽劣子弟负责的长辈模样来,谁曾想,阮明姿这会儿却倒退两步,身子微微颤抖着瑟缩着,分明是极为害怕的模样“二叔二婶你们也在?……章哥儿也在?!……别,别过来!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
说完,竟是掉头就跑了,跑到一半还摔了一跤,看着极为慌张的模样。
她先前甜笑着侃侃而谈,观点虽说大逆不道,却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思维,哪怕惹得高秀才不满与厌恶,但这也是一种正视,让高秀才不自觉的去审视这个小姑娘;然而这会儿阮明姿见着阮家人却猛然变样,突然变成了寻常可见的瑟缩慌张的小丫头,眼里的恐惧与慌张也似做不得假的模样,先后对比太过强烈,一下子让高秀才愣住了,不禁开始琢磨,这家人对这个爹娘都不在的小姑娘做了啥?
他要收徒,自然也不是随便收的,不仅考察了阮成章的资质,还让人去榆原坡打听过这一家子的品质,听说就是一家寻常普通的农户,虽说不是什么大善之家,却也是世世代代都在榆原坡,家世清白的好人家;又兼着家里的亲戚大力夸赞阮成章是个好学上进的,他这才点头应了这个弟子。
高秀才审视的看向阮成章,阮成章这会儿正看着摔了一跤又慌忙爬起来的阮明姿的身影,虽说没说话,但眼里那股幸灾乐祸与一点狠辣,却是清晰的落入了一旁的高秀才眼里。
高秀才没说话。
毛氏倒是圆得一手好场,她情深意切的叹了口气“这孩子,也真是的,先前她贪玩,累得章哥儿跟她一道摔落山坡,家里头责骂了她几句,打那以后见了我们就心虚害怕的很……其实高秀才您想想,谁家没打过几个顽劣的孩子,这孩子啊,是心里有结,恨上我们了!”
阮成章摔落山坡这事,高秀才倒也有所耳闻,照毛氏这么说来,那个离经叛道的顽劣小丫头的表现,倒也是合理。
高秀才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毛氏也就彻底放了心,又唠唠叨叨拉着阮成章的手,交代了好些在学舍里的事宜,什么要孝敬先生友爱同窗一类的话,足足就是一个慈爱的母亲不舍即将求学在外的儿子。
阮成章虽说不耐烦,但他娘在家里头就耳提面命过,这会儿他也就装作虚心倾听的模样,不住的点头。
可眼里那敷衍却是藏不住的。
他不知,高秀才一直暗暗的观察着他,他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眼里有着什么。
……
阮明姿远远的看着山坳里的那处白墙红瓦。
她从来就没想过靠着一时的言语去让高秀才生疑。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高秀才心里有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自然会去更多的注意阮成章。
到时候……
阮明姿露出颊边的两处梨涡,甜甜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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