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这样神奇呢?”
谢景衣摸了摸下巴,你绣不出来,是因为你没有遭受过宫中的毒打啊!
“因为我不是在绣花,而是在画画。我自幼学画,夫子教过我明与暗,光与影。一滴水落在地上,有的人看到的是一个湿漉漉的点,有的人看到的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我这么说,你能够明白么?”
忍冬有些恍惚,她好似懂了,又隐约的觉得,自己怕是永远都不可能懂。也难怪以前青萍总言,小娘就是小娘,她什么都会,什么都懂。
谢景衣伸了个懒腰,端起甜汤一饮而尽,又围着屋子抖抖手抖抖脚,走了好几圈儿,勉强算是消了食,方才又拿起针线,绣起那根发带来。
“明日晨起请安之后,我要出门去,你把青厥喂饱一些。”谢景衣拿着针,突然说道。
忍冬点了点头,“娘子是去樊楼,还是去天布坊。”
谢景衣出门,多半是寻柴祐琛的,是以忍冬有此一问。
“都不是,这次不是买卖的事,是有旁的私事,你不要同旁人说,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给大兄送东西去。”
忍冬应了声,退出门去。
谢景衣握着发带叹了口气,年关将至,裴夫人时日无多了。
她不知道明日要去寻的那人,是不是有办法救她一命,但是她欠裴少都太多,总该为了他试上一试。
若是不成,那也是命罢了。
上辈子她头一次知晓那人,还是在翟氏病重,药石无医的时候,那时候谢景娴同谢景音都嫁出去了,日子过得艰难,她一个人守着翟氏,听着她说胡话,心急如焚。
无意之间,得知有这么一个高人,可待她寻过去的时候,那人却远游去了。
再回府中,谢景衣再度披麻戴孝,此间只剩她一人。
谢景衣想着,吸了吸鼻子,上辈子的伤口,她以为都愈合了,可想起来,还是生生的疼,让人不敢触碰。
再后来见到,是在宫中,官家头一个公主,生得雨雪可爱,十分的肖他,可染了恶疾,太医束手无策,官家疼得撕心裂肺的,说阿衣阿衣,你替朕抱抱她吧,朕不敢,朕怕抱了之后,再也放不下了。
谢景衣回想起家中旧事,遣了宫人去请,也是公主的气运,找到了人,也就是官家信她,方才把公主让宫外的游方郎中医治,结果还真的治好了。
那会儿宫中人都感叹,富贵险中求,学不来的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