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来,指了指天,“天要下雨,你还能叫他不下不成?”
谢景衣明白他话中之话,无外乎是,说是透露口风,但那可是官家,他说想要你姐姐进宫,你还敢拒绝了不成?
“为何不行?你让天不想下雨,不就得了。再说了,便是下雨,也能撑伞,淋得到别人,淋不到我。虽然如今分了家,但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祖父不愿意惹事,我也不愿意惹事,可有人要惹我,我也没有办法不是。”
永平侯叹了口气,看着谢景衣稚嫩的脸,有些恍惚起来,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不知晓天高地厚,总觉得天下没有什么,不在自己个的掌握之中,年轻可真好啊!
“当年旧事,也不只是您一个知晓。倘若官家要我阿姐进宫,乃是那人布的局呢?您知晓的,万一……那便是为世俗所不容的丑事,天都要震动的。”
“您知道的,倘若我有不测,祖父您安度晚年的美梦,就没有了。”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先皇已经死了,您还打算龟缩着,过一辈子么?原本,就是他们对不起你罢了!天做错了,那咱们也得跳起来,啪啪啪的打天的脸才对。”
“愚忠什么的,那都是那些迂腐的书生做的事。祖父,这可不像你。”
谢景衣站起身来,将手背在了身后,在屋子里踱起步来,她在清理思绪的时候,很喜欢这样,宛若织布,纵横分布,一条一条的,不会错乱,等走完了,思绪也就理清楚了。
永平侯思考问题的时候,却是喜欢用右手的食指,敲左手的手心,很有节奏感,像是在奏乐,敲完一曲,也就下了决定。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今日你未来过这里,我也没有说过这些话。”
谢景衣认真的点了点头。
永平侯本没有怀疑她的诚信,有些怀念的从书桌上,拿出了一个木头盒子。
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盒子上的锁扣,却并没有打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说道,“祖父同先皇,宛若柴二之于官家。”
“当然了,别人都不这样认为,可我自己个是这样认为的。我出身不高,不像柴二,人见了都得称上一句官家的小伙伴,我那时候,最多算是官家的狗腿子吧。”
听到狗腿子三个子,谢景衣原本的吃惊,变成了啼笑皆非。
永平侯自认是先皇的狗腿子,她谢景衣上辈子也被人说是新皇的狗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