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缝挤出道。
“陈县令怕是将话说反了。应是我等送你台阶你不下,做张做势绕足了圈儿。
本将军已失了兴致陪您逛园子了!”
话说至此,铁塔汉就要上前拨去剑柄。孰料前头又有人语飘至。
“陈县令当真一身胆气,心念夔关水运通行,不惜进寨以身犯险。
如若今儿陈县令魂断于此,传到坊间,怕也是一桩为民造福、舍生取义的善举佳话!”
陈友文双足一顿,半偏着头颅,面色斗变。
不知何时,一支细长剑柄从侧兜悄然伸出,
直至话音响起,竟悄无声息站了人,才觉已有利刃抵在喉处,无声无息间寒气已由上至下浸入全身。
“哈哈哈哈!
陈县令不消当真,小娘子不善言语。这就襄助了陈县令了却心事!”
待陈友文屏息凝神,用心听完这通长话后,特又偏侧过头撇了眼剑身幽蓝。此再细细一瞧,胸腔不免又是一震。
锃亮剑刃反照出举剑之人,竟是方才介绍竹叶青时温婉而语的异国小娘子。
只是这刻,冷艳俊脸正杀气腾腾,混着冷光里的那道声音,怒视着他。
与方才姿态,判若两人。
经了这番动静,席间其余几个不相干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遁声齐望了一会儿见无人回应,就再无言语。
雷柔见状,恐势态扩大,面儿上露出一抹忧色。撩摆将欲起身劝解,却被左近的叶念安一把摁下。
双腿吃了重力,雷柔不由心下一紧。蹙眉旋身,与叶念安微动眼波巧撞了个正着。
相视间,雷柔只觉覆于双腿的手指,正来来回回慢慢画着什么。
不一会儿,叶念安眸光一转,瞳孔奇亮,直直眺向对案。
雷柔随其眼动一并穿去,只见也瑟双臂环胸,呼吸匀称,细目微闭,恍若弥勒,观不出一丝喜忧。
说起来,也瑟耐着性子旁观了小半天,几个不咸不淡一通掰扯,竟将二人特意隐匿不提的底细来历,掀开了一角。
饶是陈友文这厮再多精明狡诈,在水运这路混迹了多年,也颇有些手段。
可眼下只与小师弟两个回合,便露出庸俗本色。全不是师弟几个的对手!
今日之事若不得善了,由其当面揭开也不失策。是好是歹,都要得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