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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昭崖阁里来帮忙的几个学子三三两两离开了。
“父亲的典籍都补回来了?”楚泠坐在二楼栏杆前问着翻查书册名目的玄徵。
他叹气“有几册古籍孤本烧毁了,修复不了。”
昭崖阁是三层阁楼,离主院正房并不近,这也是没有将所有珍贵典籍付之一炬的原因。这些能够救下大半已是大运。
楚泠将一卷从齐子羡那里拿来的竹简放在案上,小声道“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昭崖阁里已经没有他人了,楚泠依旧小心。
玄徵口风也紧,只吐出两个字“夜半。”
直到未时,侍从散去,玄徵才缓缓说起往事“张家最重要的典籍并不是在这三层楼里,而是在密室之中。密室从来不轻易打开,至少父亲告诉我后,直至他们身死,我都没见到过。那些东西不知是福还是祸。”
楚泠一皱眉“那为什么说福祸不可知?”
玄徵的目光没有落到实处,叹息道“阿耶当时说得严肃,只说,若我有一天见了,便会明白。阿耶阿娘离去后,我找了机会打开了密室……”
他没有再说下去,目光一转“阿泠,我们走吧。”
这一声更像在坚定自己的选择。
两人下楼,楚泠见他瞥了一眼月光,径直走到她当初看见小剑光点的地方。
“父亲在这里设了一个小阵,需要用易数解,并不麻烦。只是,首先我们要确定时辰。”
两人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聚集的光点。
玄徵靠在窗边,抬头向月朗星稀的夜空回忆“上次我看见那剑形的时候应是亥中时分。”
他蹲下,摸着微黑的石砖垂眸道“它一直在变化。”
他想到什么站起来,立在堂中的东南角,“这里,我们在这里等上一等。”
两人搬来小杌子就这么坐下望着。
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楚泠靠着玄徵的肩头,晒着透过窗子那些许微醺的日光,抱着书卷,看着玄徵纵横的棋盘,打上一口哈欠小憩。
有些冷,楚泠在梦中想着。
也在这时,凉风被阻挡,温热的气息贴在自己身上,她舒出一口气,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阿兄。”楚泠半梦半醒,呢喃的声音带着娇憨。
玄徵的披风在楚泠的身上,他声音在这夜里也变得温润“既然醒了,别睡了,容易着凉。”
楚泠站起,对着眼前的人眨眼,眼眶有些湿润。
她下意识地去捏玄徵带着笑意的脸喃喃“阿娘要给你娶亲,小娘子们都踏破了咱们家的门槛。我在想,若是阿兄有了媳妇,那我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