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夜不归宿(2 / 3)

溪枫无奈的声音飘过,眼神幽怨。

林朝歌赶紧回神继续看书,懒得理他,拿起一本《大学》继续看。

王溪枫在一旁看着他满脸黑线,不在继续找茬,摇摇头静心看书。

他现在可没心思做别的,老爹告诉他,要是这次考核没达到他规定的目标,他这辈子都别想见到见到他的宝贝常胜大将军了。

这个威胁对王溪枫来说不可谓是不恐怖了,也老实本分了好一段时间。

读书之法,在循序而渐进,熟读而精思。

偌大学堂寂静一片,只余蝉鸣沙山,夫子从每个教室窗外走过,有的只是一片朗朗读书声,连平日最为顽皮难以教导的王溪枫等人居然也开始破天荒的不在嬉笑打闹,安静看书。

这无疑是身为每个洛阳夫子的骄傲,连带着上课情绪都高昂几分。

夜晚熄灯,四周归于宁静致远。

林朝歌独自一人躺在白清行床铺上,望着桌上流了一小撮的倒腰流沙漏斗。

黑莲花已经接连几个晚上外出,每次到丑时而归,衣服靴子上沾染着新鲜泥土与夜露,偶尔还甚至掺夹着一丝淡得细不可闻的血腥味。

今晚不知为何,林朝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如煎饼果子一样,许久也未曾入睡,睁开眼望着浅蓝色流苏沉思。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水边灯火渐人行,天外一钩残月带三星。

披上外套,拖拉着鞋,推开门,借着皎洁月光往夫子所居住的东苑走起。

今夜月光朦胧,星光迷离,流银泻辉,褪去喧闹,宁静下来的学堂安静得有些诡异,脚下土壤松软,踩在上头便会留下一个不甚清晰的脚印。

林朝歌没有打灯笼,接着月色独自一人在这偌大学堂中乱逛,夜风徐来,林朝歌连忙紧了紧外袍,宁静下来的学堂处处透着诡异。

走到教导数算的张夫子院外,远远见到灯火已熄,想来是歇了。

正打算按原路走回,忽的一阵清风拂面而过,天生嗅觉灵敏的她,隐约在风中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味道虽淡,却是新鲜的。

屋内此时正好传出一道瓷器打碎,桌椅翻倒发出的清脆声。

心里顿时硌哒一下,快速往旁边闪躲。

林朝歌秉承着命大,自己还未到指定死亡日绝对不会英年早逝的想法,放轻呼吸,蹑手蹑脚走到院中。

在一个阴暗又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半蹲,沾染少许唾液的手指偷偷往纸窗户化开一个豆大破洞。

接着朦胧灯光往屋里瞧去,屋内此时正站着四人,俩高俩矮,身型相当。

林朝歌凑近半眯着眼才看清矮个子的是跪在地上苍白着脸瑟瑟发抖的张夫子,以及站在最前边,坐在椅子上正居高临下,转动大拇指翡翠玉扳指的黑衣少年。

因为隔得远,加上他们说话小声谨慎的缘故,故而林朝歌听得不大清楚。

偶尔隐隐约约知听到几声时都不实清晰,灭门、惨案、不得好死、楚贵人、紧接着就是张夫子骂骂咧咧诅咒他们不得好死,丧尽天良走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类。

林朝歌在心里不得不默默吐槽张夫子,若是当真老天长眼,这个世界哪里还会恶人多成狗,小人满地走。

明显是黑衣人领头的少年突然抬头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林朝歌所藏身的方向,低头不知与另外一个黑衣人说了什么。

林朝歌被那一眼看得如整个人置身腊月寒冰冷窖,哪怕隔着一道窗的不远距离,手脚止不住冰凉,一寸寸寒气从脚底只冲脑门。

即便对方容貌大部分遮挡在黑巾下,可没有感情的冰凉眼神,眼角一颗多情泪痣,明显是在熟悉不过的少年模样。

这除了最近同床共枕的黑莲花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