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驾车离去。
府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季神医可有说是什么?”普一火急火燎赶来的潇玉子铺天盖地询问的就是这么一句。
“气急攻心怒火过甚,并无大碍,静养几日就好。”王溪枫抱着双腿,头深埋进膝盖里,说话的声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一看便知前面哭狠了。
“本王进宫时人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功夫人就成了这样,难不成这就是小侄子说的会保护林朝歌一辈子的誓言,落本王眼底看来,当真愚蠢可笑至极。”说到最后音量徒然加重,无不讽刺嗤笑。
一字一句就像锋利的刀尖插在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处,许是疼的多了久了,以至于有些麻木了。
骤然潇玉子如何言语恶毒难听谩骂,王溪枫始终就像躲在乌龟壳里的缩头乌龟不伸出一爪一手,唯独在潇玉子说出要带走林朝歌时,才有所动容,无疑,等来的又是一场唇枪舌战。
潇玉子也在断断续续的对话中了解林朝歌是因合再次晕倒昏迷,人也懒得在与之争吵,愤怒的拂袖离去。
晕倒过后的林朝歌是在第二日清晨云晓初破时醒来的,脑子涨涨得难受就像一团浆糊在搅动,浑身上下止不住的想泛恶心,四肢酸软无力,嗓子哑哑的好似说不出话来。
抬目盯着上方留下的杏黄色流苏蕙子盯看许久,失焦扩散的瞳孔才慢慢回聚,盖在锦被下的手微微颤动。
“醒了。”彻夜难眠一袭红衣的潇玉子适时递过去一杯温水,扶着人起身,静坐床边,目光复杂。
“锦盒之物你都看过了,可知是何人所赠。”磁性的嗓音掺夹着一丝疲倦,眼带红丝。
“嗯,”林朝歌点了点头,又摇头,低垂着头小口喝着水,目光不为所动。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喉咙发紧,难以在问下去。
等来的是林朝歌一个摇头。
“看来,你是记起来了,可有怨恨他人害你之由”。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等来的又是一个摇头。
“可曾记得你与我长安之约”。
再次摇头,林朝歌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在她眸底沉下一片暗影,眼眸紧缩,她知自己失忆之事。
潇玉子了然,不在追问,黝黑的眼神幽深如初。
“林言,你要不要先喝一点小米粥,等下吃了药后在睡。”门外一道急促脚步声,王溪枫自从林朝歌昏迷不醒后,恨不得万事亲手亲为。
“好。”林朝歌靠着软枕,神色慵懒惬意,看得一脚踏进来的王溪枫误以为又再次回到洛阳学堂那时。
林朝歌恢复记忆的事情没有瞒过王溪枫,王溪枫喜得就差没有抱着人亲亲抱抱举高高转圈圈了,同样得知的还有不日就要到长安学堂报道,一想到这,心情突然懊恼大半。
距离报到还有几日,王溪枫拉着林朝歌在花园小亭赏花喂鱼,偷得浮生半日闲。
“听说再两日大师回京,可要去安国寺走走?”王溪枫将手中鱼食尽数扔进池塘,引来上百条红黑尾锦鲤争先恐后。
“能去?”林朝歌心里大喜,王溪枫上回明明气得跳脚警告不得出去来着,怎地突然转性?
似乎有种说法叫——“心虚?”
“你是不是又想背着我干坏事了?”上回是长寿面,这次是什么?
王溪枫杏目眯起,凝视她良久,温和而笑。大掌轻抚过林朝歌面庞,指尖流连她粉嫩耳廓,男人语音醇和,“我只是担心你一直闷在家里会无聊而言,你想到哪里去了?”
“还有我能干什么坏事。”王溪枫不满的嘟哝一句,捏了捏林朝歌最近好吃好喝后重新养回来的肉,嗯,手感甚好。
林朝歌差点儿没气得翻白眼,这厮完全就是借着由来随意揩油。
安国寺乃大周朝十大古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