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嘴角,把地上的火石踢开,留出一方烤热的空地,把她平放在地,不轻不重踩了她两脚。
梅枕石收回刚才的话她们可能有仇。
但接下来的事又很迷惑,殷渺渺把人弄倒了,转头却解下裹在身上的斗篷,严严实实地给冷玉盖上,还在颈后折了折兜帽,弄出个枕头来垫着。
女人心,海底针。梅枕石明智地放弃了探寻,闭目养神,假装自己不存在。
殷渺渺也没了其他动作,撩起裙摆准备坐下。
这时,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了之前写在石壁上的字——颜色几乎淡得看不出来了,有些笔画还剥脱了,缺胳膊少腿。
她不由暗暗奇怪。
火石的质地有些像是凝固的油料,燃烧缓慢而长久,烧化后的液体附着性很好,比炭末更适合书写。照理说,这么鲜明的颜色,又是在温暖干燥的山洞里,怎么都不可能短期内便掉落成这样。
她拿起金簪,再度沾染了颜料,于石壁上划下新的痕迹。
说来也奇怪,金簪刻字之时,墨迹始终鲜明,但当她收手放下,字迹便会迅速淡去。
她心底有了猜测,瞥了眼昏迷的人,使唤梅枕石“你去外面看看。”
梅枕石霍地睁眼“出什么事了吗?”
“嗯,你去看看。”她道。
梅枕石并不推辞,如今众人修为被限,境界的差距被无限缩小。他不自知地起了对妇孺的照拂之意,当即起身出去查探。
还未走到门口,已然发觉不对。
进来的通道变化了,不是改了方向,路还是原来的路,却在石缝里出现了许多草根野菌,还有几只不知名的虫子爬来飞去。
走到屋外,气温依旧冷得很,但不再是光秃秃的石头泥土,银白的冰雪中,星星点点的绿色冒头,显眼无比。
天空飞过鸟兽。
草丛里有尾巴一闪而过。
不久前才被迫答过考题的梅枕石立即反应过来,百兽百鸟的出现,意味着神兽们已经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这已经是非常明确的新生代的景象了。
真是不可思议,有了参照物后,时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地流走。也许他们刚才在山洞里聊天的功夫,便是千百万年。
此刻,梅枕石由衷地感受到了天地的浩大,与自身的渺小。
他静静伫立着,但见日夜快速交替,狂风袭来,雨雪纷纷,草木疯狂生长,岩石增添岁月的痕迹,虫兽的种类越来越多,参天巨木拔地而起。
渐渐的,无序混乱的气候变得规律起来,阳光不再与暴雨同至,严寒与酷暑不再反复无常。花开有时,枯荣有数,一切走上了正轨。
某一刹那,一切定格。
出现在他面前的依旧是黑夜,只是夜风凉爽,鸟鸣清脆,星辰点点,已是他所熟悉的夜晚了。
他忽然害怕,唯恐自己已经在无尽的时光里变成骷髅,残余的只是一抹执念。于是很可笑的,梅枕石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脸。
手感如旧。
他这才敢大着胆子摊开双手,检查身体,发觉一切如旧,鬓边不曾有白发,肌肉也未松弛老败,仿佛时间遗忘了他的存在。
梅枕石松了口气,转头欲回,却惊讶地发现山洞已不见踪迹。
时光同样改变了地形。
他不得不细心寻找了一番,才在远处的山壁上找到了格格不入的山洞——周围的石壁在时光中老旧,洞口附近却还很新。
待回到洞内,这种违和感更加强烈,原来的洞穴还在,变化甚微,甚至燃烧的火石无丝毫变化。那个名为冷玉的女修还在沉睡,殷渺渺正望着她出神。
眼前的情形,让他不由怀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