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心胸狭窄,非得跟自个儿的侄女过不去,可安乐她说什么也已为人妇了,怎么能比待字闺中之时还乱来呢?”
这一句的暗示意味可就更浓重了。桃夭乖觉地屏气噤声,只一门心思地低头研究着自己的鞋面,好像是打算从上面看出一朵花儿来。
凤眼虚眯,武曌极具威慑的目光在太平公主面上流连,直如要透过外表看到她的内心一般“太平,你是公主之尊,亦是朕最心爱的女儿。任何时候都要自重身份,这应该用不着朕来提醒你吧?”
“母亲,儿臣断不敢有别的意思。只因素来看不惯梁王的行事作风,又恰巧跟安乐有点龃龉,这才说话失了分寸。”很懂得见好就收,也清楚武曌的底线在那里,太平公主当下就躬身请罪“还望母亲原囿,儿臣再不滥言多事了。”
“母女之间闲话,就用不着这么多虚礼了。”锐利如鹰隼的视线缓缓收回,武曌从高阶之上行下,抬手便虚扶了一把“你是朕的亲骨肉,就算在朕的面前说错了话,朕也不会怪你。可天下攸攸之口难堵,你平日里行事还该再小心一些。”
“是。儿臣谨遵母亲教诲。”顺势起身,太平公主状似诚惶诚恐地退到了一旁,可从桃夭的角度,却分明瞧见了她嘴角那一抹隐秘的微笑。
这就是所谓天家的母女亲情么?一个时时试探,不断猜忌,一个步步为营,反复算计……若亲人间的相处都要如此冰冷扭曲,那骨肉亲情又该置于何地呢?
女孩有些恍惚,抬眼间却见龙袍加身的女皇已经在朝外行去,当下也只能一路小跑着跟上。
她知道,接下来就是一天之中最重要的祭祀仪典了。
年终祭典,在本朝以来就被格外重视。因为武曌是第一个以女子之身登上那个至尊之位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大唐格局的人。是以,哪怕此刻站在底下的人都心思迥异、各怀鬼胎,面上也只能不动声色地陪着女皇行祭天之礼。
nqu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