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她只是面色有些苍白之后,尺带珠丹才稍显安心地在软榻边上坐了下来“是不是昨晚受凉了,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因着桃夭有过虚与委蛇的前科,导致他现在不怎么敢相信她所表露出来的那一面,还是亲口问个明白比较爽快。
这么看来,他居然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身子才特意赶回来的?桃夭挑了挑眉,嘴上回答地却很是平淡“没什么大碍,早年落下的病根了,多呆在屋里休养一段时间就好,影响不了什么的。”
“病根?”尺带珠丹面露狐疑之色“如何落下的?”按理来说,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枝玉叶,自小被呵护着长大,又怎么可能会疏忽到年纪轻轻就有了旧疾呢?
桃夭伸手拢了拢盖在自己膝头的薄毯,语气平静地恍如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皇城虽然繁华,却不是个适合小孩子的地方。在那里,没有谁是清白无辜的,也没有谁逃得过阴谋算计,稍不留心便是性命之忧。我能有如今这结果,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否则,当年的佛手莲就该要了她的命,而不只是身体虚弱那么简单的了。
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轻颤了一下,尺带珠丹望着她,却是忽然开口问道“那你对他们,就没有恨么?”历来权力中心的争斗就远比其他地方要来得残酷和血腥,她在幼时经历过的这一切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他想要探究的,无非是桃夭的态度。如果她本身也怀有恨意的话,那他先时尚且无解的那个问题,或许就没有困难了。
“恨?”像是生平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一般,桃夭缓缓重复了一遍,又沉吟了良久,才轻声低喃道“若说一星半点儿都没有的话,那似乎也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