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瞳孔猝然一缩,死死地盯着五旬老者,抿嘴不言。
老者含笑而立,不卑不亢,即便是被青嵩国国主如此凝视,他依旧泰然处之。
他,便是青嵩国现任丞相。
崔雍!
黄袍男子正是青嵩国国主杨炎!
杨炎面容红润,气势如虹,浑然不像大病在身之状。
但惟有他自家清楚,自五年前被灌入这种诡异的血汤之后,其修为便开始停滞不前,卡在金丹中期数年之久。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安然无恙地矗立在他眼前,作为天殊三大国主之一的他却无法奈何得了。
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修为瓶颈不断加厚,攀升真境的希望愈发渺茫。
他曾反抗过,连杀数披宫卫太监,数月不饮一滴。
最终他也为未有丝毫损伤,甚至还比以往还要健朗。
但他最为喜爱的小儿子、小公主接连暴毙,尸骨无存。
朝中忠臣更是被莫名株杀数人,皆是抄家灭族,牵连无数。
而当如此惊骇之事发生后,青嵩朝野非但未曾动荡丝毫,反而愈发的稳如泰山。
仿若那些忠臣义老才是败坏青嵩的奸臣污佞。
他当即悚然,不寒而栗。
直到那一刻,他方才认识到那位开国国主给他没这些后背子孙留下了多大隐患。
朝中被‘蜀貂’掌控之人几近半数,其余之人不是其应声虫便是只会唯唯诺诺的怯懦之臣。
崔雍轻声言道“陛下,听闻那庶熙城乱党招揽了一位修道人?不知是何修为?”
杨炎眼帘一垂,心中悄然一紧,面无表情地道“乱臣贼子岂会得天之助,不过痴心妄想罢了。”
崔雍轻轻一笑,不理会杨炎话语的含沙射影,环视一周后,忽然问道“陛下可曾住的习惯?不知可有迁往他处之意?”
杨炎闻言霍然抬首,其明黄色泽的袖袍翻飞,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愤怒齐齐涌上心头,仿若正处于爆发的边缘。
他一字一句地道“丞相莫非就这点耐心,连寡人最后点时间都等不及了?”
崔雍似是一愣,无奈地道“陛下误会了,老臣是担心陛下久居此地、徒生厌烦。”
杨炎漠然摆手道“丞相放心,寡人并无大碍,些许困顿并不防事。”
崔雍老脸绽放笑容,如菊花盛开,满脸春光。
然而如此慈祥一幕,落在杨炎眼中却令他无比恶心干呕,心中呕吐之意愈发浓郁。
崔雍含笑抚须,浑然不觉自己在国主陛下眼中似这么恶心。
他笑道“既然陛下住的安心,咱们也就不必搬到清宫享福了。”
杨炎浑身一颤,
眼中怒火几近喷出。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低沉道“丞相日理万机,竟会对寡人不适这般小事上心,实令朕大为惶恐啊。”
崔雍抚须而笑,连连摆手道“非也,陛下乃一国之君,起码的问候还是要有的。”
旋即在杨炎怨恨、痛苦、挣扎乃至怨毒的眼神之中,死死地盯着崔雍的背影,直至其彻底走出大殿。
不知过去过久,殿外再次响起悉悉索索声,赫然是先前送药太监。
杨炎当即爆喝咆哮道“滚”
那位太监脸上阴沉,似有冷笑,眼中却露出痛苦。
少顷,他躬身靠近杨炎后,恭声道“丞相请陛下定要保重龙体”。
杨炎猛然前倾,自背后抽出一剑砍在太监肩上。
扑哧一声,利刃划破锦缎,嵌入其肩骨之中。
他当即大叫,撞向摆有玺印、狼毫以及诏书的御案,将诸物砸在杨炎身上,状若疯狂。
俄而,殿外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