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萱跟在颜苒的身后,从阴冷的密道里走出来,被和煦的阳光笼罩全身,这才感觉身心回暖。
崔静诗多次谋害颜苒,便是有一次得手,颜苒的下场也不会好过她今日,所以她死有余辜。
轻萱即便这么想,却也被颜苒身上刚刚散发出的那股凶煞戾气吓得不轻,仍心有余悸。
“轻萱。”
轻萱听见颜苒的呼唤,下意识的抬眼望过去,正对上她柔和似水的眸光。
轻萱心中一定,她的姑娘还是那个温软的姑娘啊。
轻萱忙上前扶住了颜苒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心冰凉,边为她捂手边自责道:“密道阴冷,方才奴婢给您多带件衣裳就好了。”
颜苒反握住了轻萱的手,声音有些哀伤,又带着些释然,略显急切,邀功一般:“轻萱,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轻萱一怔,心里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鼻尖泛酸,哽咽道:“都是奴婢不好,害得姑娘手上沾血了。”
轻萱以为,颜苒所说的报仇,是指崔静诗曾诬陷她的清白,害的她差点以死明志。
颜苒却目无焦距,眼前浮现出前世的情景。
前世,轻萱是被崔静诗活活打死的,尸骨无存。
数九寒天,白雪皑皑,轻萱的尸首被拖出去的时候,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颜苒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只有一片血茫,差点瞎了眼睛。
颜苒恨崔静诗,更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护不住轻萱。
她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将那些染满哀痛的回忆从眼前抹掉。
前尘过往皆如云烟,如今又已手刃仇人,该畅快淋漓才对。
颜苒转身向前走去,眼底澄明而坚定。
颜苒向云太妃请过安,又去看望玄月。
玄月自差点被张庆轻薄,虽拼死逃出保住了清白,但身体被冻伤,心理亦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颜苒便将玄月送到妙先庵养伤,并留下戴罪立功的环儿在此照看。
如今,玄月的身体已然康健,想要回到颜苒的身边侍奉。
颜苒道:“如果你喜欢这里,暂且留在这里也无妨,我身边的人手够用。”
颜苒怕玄月回去见到温氏,心里会不舒服。
玄月却跪了下去,一副要哭的模样:“将军将奴婢送到姑娘身边,是要奴婢伺候姑娘的,可奴婢却如此不中用,反而给姑娘添了许多麻烦。姑娘,您莫不是嫌弃了奴婢?”
颜苒将玄月扶起来,笑道:“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多大的事儿,还值当你哭一场!”
轻萱和纤萝都笑了起来,玄月也颇觉羞赧,破涕为笑。
一旁的环儿神色紧张,视线时不时的飘到颜苒的身上,欲言又止。
颜苒瞥了环儿一眼,轻咳一声,这才道:“你也一并回去吧。”
环儿当即面色一喜,跪下表忠心道:“奴婢承蒙姑娘不弃,必为姑娘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颜苒微微蹙眉,好似有些嫌弃:“肝脑涂地?大可不必,我没有这种嗜好。”
姑娘们闻言,又发出一阵银铃般的欢愉笑声。
中午,颜苒陪云太妃用过午膳,并没有急着离开。
她来到梅园,温容安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表哥!”
颜苒远远就看见了长身玉立的温容安,飞奔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温容安展开双臂,稳稳的接住了颜苒,眉眼含笑,温柔的回应道:“苒苒。”
颜苒的脑袋在温容安的怀里蹭了蹭,仰头看着他,闷声道:“表哥,我没有放过崔静诗。”
温容安面色无波,淡淡的应了声:“嗯。”
颜苒没再说什么,复又埋首于他的怀中,看起来心情不佳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