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会客室的门之前,贺宏垂又给了杨景行若干警告叮嘱,还列出各种理由。
龚晓玲也有些无奈地劝告杨景行“就当别人什么话也没说过,这种时候不是讲对错和道理的,不光今天,以后你也要有这种心理准备。”
杨景行点头“我知道了。”
贺宏垂推开门,和龚晓玲先走进去两步,看看屋里的几个人后回头命令“进来!”
杨景行进屋,看见张家霍和校长分别坐在居中的两张单人沙发上,左右附近则还有副院长,李迎珍,指挥系主任和导演,大家脸上似乎都有点笑容。
几个人看杨景行的眼神各不一样,校长算平淡,李迎珍批评,副院长不耐烦。导演其实只是个管理系的年轻老师,在这里说不上话,所以他的视线还停留在领导的茶杯之上。
张家霍也不看杨景行,而且似乎根本没发现他进来,还在继续和校长说话“……我和老周在莫斯科的时候只有几次碰面,没想到回来却成了至交,我帮过他不少忙。每次他来浦海或者我去蓉城,必定一醉方休。”
校长点头“我最近一次见他是去年十月份。实在太忙,只能偶尔电话联系。他太太住院,我也没去看看。”
张家霍奇怪“住院,什么时候?”
校长说“去年夏天,腹部做了大手术,听说康复得不错……”他眼观六路,手势制止了起身的导演,然后命令“杨景行,去给你老师倒茶。”
已经坐下的贺宏垂和龚晓玲监视着杨景行的一举一动,这个学生还是平常的样子,走路,弯腰,端茶杯,接水……每个动作都稳重扎实,就和他的眼神一样。
张家霍瞄了杨景行两眼,想和校长继续话题“他太太是什么病?”
校长叹息了一下“结肠癌。他们的儿子,比杨景行大不了两岁,年纪也还小。”看着杨景行把茶杯放在老师面前后,校长声音提高了一点“年纪小可能难以担当,但是也要懂得最基本的礼貌。杨景行,过来。”
杨景行站在了张家霍和校长面前,微微低头。
张家霍平视前方,像是在放松休息。
校长像是开工作会一样“学校一直强调德育,培养学生的人格,可是今天张指挥这么生气,看来我们的工作很不合格。”
杨景行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的错。”
李迎珍严厉地问“知道错了?”
龚晓玲有些催促“知道错了就道歉。”
“等一下。”校长却不急,居下临高看着杨景行“杨景行,你的名字在你进校之前我就听过了,现在听得越来越多。对你的评语也很多,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条是谦虚低调——看来很多人都错了,对你根本不了解!李教授他们都为你骄傲,也错了,你今天的表现,让人失望!八十周年校庆,学生音乐会,都不是为你一个人举行的。是你大还是学校大?”
校长是在发问呢,杨景行就回答“学校大。”
校长再问“我们的校训是什么?”
杨景行回答“和毅庄诚。”
“什么意思?”校长似乎想难住杨景行。
杨景行说“和睦协和,坚毅刚毅,庄重端庄,诚恳诚挚。”
校长点头“你做到没?”
杨景行摇头“没有。”
校长问“你有什么资格骄傲?”
杨景行还是摇头“没有。”
校长有些惋惜“李教授,贺教授,龚教授,都是尽心尽力在帮助你,你首先对不起的就是他们,首先就要向他们道歉。”
杨景行看看情况了就鞠躬“各位老师,我错了。”
龚晓玲说“知道错就好。”
李迎珍警告“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贺宏垂却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