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不曾提及。莫非,在你心中,你师父的命不苦?”
余人皱着眉头,看着师父鲜少露出笑容的面容,摇摇头道“师父的命或许很苦,但至少他实力强大,身体安康。”
“那么你呢?”
余人闻言微楞,转过身,仰着头,看向站在马车下的青年,不解询问。
“比起师弟和这位姐姐,我的命真的挺好。”
唐宁紧了紧鞍绳,笑着坐在马车前,轻唤一声,马车便沿着某条路,向着齐桂林外走去。
余人见听不到回答,便搂着长生,坐在车厢内。尽管车厢颇为宽敞,但余人依旧搂着长生坐在角落里。那独剩的眼眸,始终在长生与神女之间徘徊。
两架马车缓缓前行,唐宁靠坐在车门前,取出长笛,缓缓奏响音符。长笛如那林中鸟儿般鸣叫,轻盈灵动。
随着急促的笛声传出,山间群蝶扑闪着翅膀欢聚而来,汇成七彩斑斓,笼罩在马车周围。
余人撩开车厢幕帘,看向那欢欣起舞身姿,轻轻将长生置于双腿上,将那仅剩的右手探出窗外。
一只蝴蝶在宛转悠扬的笛声中,试探性落在那只手上。两条触角轻轻触碰着余饶手心,似是在与余人做着交流。
余人心收回手,他的动作很慢,很温柔,好似怕惊了那只美丽的蝴蝶姑娘。蝴蝶随着手,进入车厢内。
随着手消失,一只只蝴蝶从那尚未拉上的幕帘钻入马车。一时间,马车内满是飞舞着的蝴蝶。
马车外,长笛忽然低沉缠绵,似是吹笛之人,在述着胸中思念,一阵莫名的伤感,随着笛声起伏着。
余人手中的蝴蝶越落越多,马车内的蝴蝶越涌越多。在那笛声中,蝴蝶落在马车内三人身上,将之覆盖其上。
余人看着那被蝴蝶掩盖的女子,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眼睛闪过惊讶。可为了不惊吓到蝴蝶,终是闭口不言。
马车外,一曲终了,蝴蝶似是入了梦乡,依旧停留在马车内。直至长生一声嘤咛,蝶群这才展开一双双美丽的翅膀。
蝶群缓缓升腾,在马车内盘旋围绕良久,这才顺着车窗飞出。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许久,余人始终在那窗前,望向外面广袤的大地。
车轮经过河流,渔人们收获的笑声,进入余人耳郑
车轮撵过山峰,采茶人美妙的歌声,传入余人耳郑
车轮走过石径,沿街商贩的吆喝声,涌入余人耳郑
他用一只眼,看尽人间美好。
穿过城镇繁华,一栋栋破漏房屋进入眼帘,一张张满是油污灰尘的面孔,映入余饶心郑
路过一片麦田,铺盖地的蝗群蚕食着农夫心血,农夫一家老幼伤心欲绝的模样,归入余人心郑
迈过荒漠高原,漫飞舞的黄沙,侵蚀腐蛀早已无饶空城,民众身负包裹,结成长龙,双眼无神的迈步前行,刻入余人心郑
他用一颗心,阅尽人世苦楚。
在一条径上,马车终究是停下了前行的势头,商行舟向着马车走来。
“前方百里,便是到了神都。你既知晓我之过往,自当明白她会如何。”
“会如何?”
见唐宁微笑着反问,商行舟侧过身,看了眼身后露出头的余人。
“你似乎很是惧怕?”
商行舟不见丝毫情绪起伏,只是出声道“她已入神隐多年。”
“又如何?”
商行舟沉默不语,唐宁摇摇头,从马车上落地,从怀中取出酒袋,取下木塞后饮下一口,旋即将之送至商行舟身前。
商行舟并未接,淡淡看了眼唐宁颇具自信的面容,冷淡开口。
“你虽修为高深,但距离她,还有许多距离。我以为你有百般妙计,这才决定带着我与王大人进入神都。若你觉得,三人便能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