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过宋梅玲神识孱弱,无法外放,其余六人立刻外放神识,探查这不速之客的底细和迟飞绝口中的“全死了”是什么情况。
只一瞬,李阿玄便看到了通往偏殿的路上哀嚎连天的近五十名手脚伤残的内门弟子,和守在宫殿群入口处的四名大乘长老残缺的身体,以及更远处用来吐纳修炼的露天广场中,耳鼻渗血、横七竖八死了一地的内外门弟子,和顾亦君的碎骨烂肉、昏迷不醒的剑骨剑眉剑血三人。
还有偏殿门口,笼罩在一团炽烈火焰中,看不清面目的易升。
神识稍逊于李阿玄的饮冰客和扫地僧也看到了同样的一幕。
秋霜露和云分海的神识只够覆盖到偏殿外受了伤的几十名弟子,看到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和一地的残肢,听着那些萦绕于耳畔直达思维深处的哀嚎惨叫,两人登时头皮发麻脊髓震颤,产生了种感同身受的痛苦与绝望,半是愤怒半是惶恐地瞪向门口灵力雄浑的易升,归真则是叹息一声,念了句阿弥陀佛,收回神识不忍再看。
墙上挂着的紫郢剑和青索剑嗡鸣震颤,飞来立于已是怒极的李阿玄身旁,他一字一句道“你是何人?”
“你就是蜀山掌门,李阿玄?”易升瞧了眼李阿玄身旁漂浮着的两柄剑,操控身后排列有序的火焰符文缓慢地变换次序,笑着说“我是路过的太上,你可以叫我太上道人。”
“另外两位是谁?自报一下家门吧。”
“猖狂!”饮冰客喝道。
换作平时他直接就一剑捅死这自称太上的狂妄小儿了,可这地方是蜀山的地盘,还是不要越俎代庖为好。
扫地僧面沉似水“贫僧只是个扫地的,叫贫僧扫地僧便可。”
易升讶异道“扫地僧?失敬失敬。”
起这名的和尚全是猛人啊。
“你认识贫僧?”扫地僧道。
“不认识。”易升摇头。
扫地僧遂闭口不语。
李阿玄清楚两人不打算出手,喝问道“你为何伤我门人弟子?!”
易升抛下手中提着的裴鹿的人头,三分瞎编七分真诚地解释道“我云游四海,恰逢经过蜀山,便想着进山欣赏一下蜀山的风光,顺便领教蜀山博大精深的剑道。”
“你这弟子一路领我入山,正要进门的当口,却不知为何,突然栽赃污蔑,构陷于我。”
“守阵的剑骨有眼无珠,听信了此人的谗言,不仅不听我解释,反而率先动手,意欲伤我。情急之下,我只能奋起反抗,却不想又引来了剑眉、剑血二人的围攻,最后还招来了真传弟子顾亦君、迟飞绝二人的体贴照顾。”
“还好,我侥幸反杀了这四人,没有受伤。“
“误会继续扩大,恐怕会招来祸患,于是我便寻到了此处,打算跟蜀山掌门说清个中缘由,解开误会。”
“现在,我来了。”
“不知你作何表态?”
“打上门来,伤我杀我门人无数,还问我作何表态?”李阿玄怒极反笑。
易升摇头。
他一路走来,只杀了一头撞死的顾亦君一人,剩下的皆是只伤不杀,已经给足了面子。
凭蜀山的底蕴,治个断肢还不是轻而易举?
“我要的只是一个道歉。”易升说出了他的底线要求。
果不其然,李阿玄断然拒绝道“而我要的是你的脑袋!”
“说来说去,就是丢了脸,想找回场子呗。”易升叹气,他虽然早就预料到了李阿玄的反应,可真的听到“要你脑袋”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不免感到了失望。易升想看到的是一个能够冷静权衡损失与风险的蜀山剑派,而不是个奉行以剑服人以暴制暴这种霸道理念的蜀山剑派。
也许这种地痞流氓的做派在这个尊卑有序的时代十分合理,但易升可不是来体验人下人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