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琅静喝了一口果酒,继续道,“不过程先生,这程氏族人这么对你,你还收养他们的子嗣,这简直就是以德报怨嘛,总让人有那么些的意难平。”
至少搁她身上绝对不可能,就算是亲爷爷,不停地找她的茬,她都不想养,更何况是持续了十好几年的仇人。
还有啊,“程先生,您选了他们的女儿,等这孩子将来长大了,那生身父母过来相认怎么办?
到时她顾念血脉亲情,被对方三言两语说得就倒向了他们可咋整哦!其他程家族人不能再来,可谁能阻止得了她的父母亲人呢?”
“嗯,你说得有道理,以德报怨我自是办不到。”
薛琅静不解,“那为何?”
“人总有亲疏远近之分,我如何能例外?选血脉亲人总比选外人好啊,可惜母族那边的近亲也都是些贪得无厌之辈,且我这手中的产业怎么说也是父辈祖辈所留,想来想去,还是找个最顺眼、亲近的吧!”
“看来您这曾伯祖的后人似乎不太坏?”
“一家子都挺老实的,也并未参与过这群人的行动,其中有个堂弟家中的日子过得不太好,如今靠种几亩地的菜卖给我这书院为生。
只是,这家生了三个女娃,想把刚出生的三女卖掉再生个儿子,我便打算选她,卖给谁不是卖呢?到我这总归更好,到时给一笔钱,签份卖身契吧!
当然,对外肯定说是过继,只要他们不整什么幺蛾子,便一直是过继,若真如你所说过来找茬,那我也凭证在手。”
“程先生果然想得周到,在下佩服,不过这刚出生的女娃娃,资质都不知道如何,将来一定能接您的任?”
这样选人有些冒险呐。
却听对方道,“只要不是痴傻儿,后天便能教,至于能力如何,有这么多有能力的学姐们从旁辅助,她最需要的不是个人能力,而是守护书院的那份决心。”
也是哦,程先生这番话,让她想到了自家,她在有什么任务时,看得也不仅仅是家里谁最有能力,还得衡量各方关系,选个最合适的人。
“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待能看出其资质时,或许在某些方面就已经被塑造过,与其到时费力改变,何不自己从小培养?”
薛琅静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儿,不过先生为啥要女娃呢,真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自然不是,这不过是应付县令大人的借口罢了。”
“那是为何?”
难不成跟她一样,就是偏向于提升女子的实力?她就喜欢把事儿交给家里的姐妹们。
不过对方的出发点与她有些不同,“便是因为只有女子才能真正对同为女子的她们感同身受吧!
若选个男娃,哪怕我教得再多,在某些方面,哪怕他们有心,也天生就很难体会,且这外界的诱因太大,我又不能教他一辈子。
我,或者说是我这小小的书院,对抗不了整个世界对他的影响。焉知他会按照我所希望的走?与其博个几率,为何不直接培养女子?”
“那女子就不会为外界所诱惑?”
“至少几率不会有男子那么大。”
确实有理,但她却觉得程先生的想法有些太过绝对。
“程先生,您那看皇商郑家,他们不也是女儿与儿子都培养吗,并未有什么区别对待,还不传了近两百年,并且仍然如此稳固。
在下这一路上接触了不少郑氏商行的人,只觉得这些男子的想法与一般男子很是不同,显然,只要教导的到位,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当然,您这做法确实最保险。”
听她此言,程媛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反驳。
“对了,还有点事想问问先生。”
“你说。”
“之前您弹的那两首曲子,真是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