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而秦业比较清,刘东升这种人,适合当御史,上面倒没看错。
贾琮答了声“是”,估摸差不多了,便自然而然拿出贾珍罪名的卷宗来,一条条、一桩桩,清清楚楚。
刘东升看毕,奇怪道“子礼,这贾珍是你堂兄,你为何不顾及……”
“象新先生,实不相瞒,于公于私,晚辈皆不该隐瞒,家兄如此作为,是置晚辈家族于不顾,这是私。家兄这些不法之事,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天恩皇粮,这是公。”贾琮谈吐清晰,语气不高不低“而且,家兄觊觎儿媳,那秦氏便是晚辈老师之女……”
“畜生!”刘东升拍案而起,勃然大怒,脸庞伤疤的扭曲,看起来更加丑陋“刘象新若是早知贾珍是如此毫无廉耻之辈!怎会等到今天!”
贾琮大喜,听秦业之言,观刘东升举止,他料定刘东升必是嫉恶如仇的人,虽然,刘东升某些方面苛刻了些,但不失为一个好官,他来时心里是有点把握的,不过官场之事牵涉太多,刘东升会不会冒险,他不知道,但只要有希望,他就会去做。
没有什么事,能百分百成功,对贾琮来说,有希望就够了。
贾琮道“晚辈毫无办法的是,家兄觊觎秦氏,根本无法告官,如何拿出凭据?其二,如果拿出凭据,秦氏贞节有损,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其三,晚辈又有何面目去见老师?岂不愧对老师教育之恩?”
忽然站起来,贾琮长长作揖“象新先生,您老是西城的巡城御史,是都察院的风宪官,是朝廷的三法司表率之一。未上任京畿道之前,象新先生有权审查西城官员勋贵,所以晚辈只能来求您,晚辈绝无戏弄之心,实在不想老师伤心、家族蒙羞。”
“你戏弄不了我,但你聪慧不假,求我是求对了。”刘东升没有一口答应,沉吟道“你先回去,此事我自有分寸。”
贾琮告退出书房,突然,刘东升又出来叫住,细细观察他,须臾,拍拍他肩膀“子礼,我听秦郎中说,你要与他一起去永定河?学业不能废,行万里路也是对的,我刘东升蹉跎半生,作为寥寥,你来日即便不是清流,若是为官,即便也不是好官,也要为民,就算是今天对我的报答,你能答应吗?”
“晚辈谨遵教诲。”
“好,去吧。”
四大家族的权势根深蒂固好多年了,又互相联姻,他们不仅仅是四家,像王子腾,有好多门生,贾政也是,贾雨村是贾政转交王子腾举荐的,贾政未来还有傅试、赖尚荣等门生。
官场的关系网,很少有一个人、几家什么的,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可怕。
是否动本?是否弹劾?
刘东升早过了气血一冲,就上奏折的年纪,那种人,一般是年轻的御史、给事中,也有嫉恶如仇的人,他们不必顾及前途,宁愿一死。
古代有些人就是这样,名誉比性命还重要,以一死换来青史留名,他们愿意,而且乐不可支,抓住皇帝的错处,喷得那个使劲。
明朝有位官员遭受廷杖,引以为荣,把锦衣卫打下来的一块屁股肉,风干,挂在自家门上,期盼流芳百世……
嘉靖帝被海瑞喷过,海瑞声名大震,万历皇帝被喷成“酒色财气”,一点脾气都没有。
但刘东升不是,年纪不小了,考虑得多,他想,要怎么样写,对手才不会报复他,如果,他奏折一上,贾珍丢掉爵位,对他的名声,是有好处的,关键是雍乐皇帝的脾性,他知道一点,这位皇帝陛下生猛、暴戾,人证物证俱全,把握还是有的。
还有一关,是司礼监的戴权,其实戴权这种太监没有男人的能力,所以变态地攫取权力、金钱,廷臣越看低,他们越变本加厉,非要凌驾外廷之上,像送礼这些,贾珍不过其中之一,关系良好,完全谈不上,只要不涉及戴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