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人的轮廓,叹息一声后,她却为这孩子莫名同情起来。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纪母看向琳琅的目光愈发润出水来,又是同情又是愧疚,还有无尽的遗憾,毕竟那也是她的第一个大孙子,就这样去了。
“你跟泽儿的日子还长。”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这个丫头了。
琳琅伏在她肩膀上放声痛哭,就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
门外的丫鬟们露出不忍的神色。
自从跟纪母谈话之后,琳琅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地位在纪家水涨船高,丫鬟们伺候她也格外的勤快。
纪泽的效率很高,给她请了三个大夫,一位是教她认字习文,一位是授她规矩,他还依照琳琅的意愿带了一位资历颇深的洋老师回来,专门教她英文。
洋老师叫伯特,三十多来岁,身材高大,金发碧眼,风度翩翩的标准绅士。
他是纪泽在做生意认识时的朋友,至今都有六年的交情了。纪泽知道这位好友擅长开解人,这次请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令他没想到的是,两人的进展比他想象中还要顺利。
每次纪泽远远路过凉亭的时候,看到他们在谈笑风生,一旁的丫鬟们也露出了笑容,气氛轻松愉悦。
铺着锦缎、染着檀香的厢房里,琳琅正趴在窗口边玩赏伯特送给她的金色望远镜。这小物件极为精巧,上头镌刻了怒放的玫瑰,大师级的手笔透出尊贵卓然的气息。
显然不是街边那些小玩意能比的。
“这东西会不会太贵重了?”琳琅询问纪泽,“要不我给他退回去?”
“他不缺这洋玩意,你收着吧。”纪泽垂下了眉眼,视线里的少女一身白底缠枝淡菊袄裙上衣,蓝绫裙随着她轻巧走动开出一朵小花来。她十指纤纤把玩那金色的小玩意,长长的睫毛半掩着眸光,恬静如画。
话虽这么说,纪泽也知道那礼物的贵重,选了天清闲的下午去拜访好友,带着回礼。
伯特十分钟爱水边的住宅,迎面就是一片栽满了荷花的碧湖,只是秋时难见盛景,不过一片枯荷,倒也有意境。
两人交情熟稔,纪泽轻车熟路踏进了他的卧室,里面摆满了各种字画与古董。而痴迷于其中收藏的人居然破天荒没有在案前研读,反倒是苦大仇深盯着几个棋盘发呆。
伯特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就朝他招手,“纪泽,你过来看看,这三个棋盘哪个比较有气运?容易旗开得胜?”
纪泽嘴角微微一抽。
接着这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就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样大倒苦水,“你家那位下手太不留情了,我好歹还是她的老师呢,在一群小姑娘的面前也不给我保点面子,直接惨无人道虐杀……”
琳琅在洋文学习进步飞快,伯特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
既然功课不成问题,课余时间就更充裕了,经常做一些小活动,比如较量之类。
伯特选的是富有典雅情致的琴棋书画。他来江南也有十来个年头了,自认对这方面的储存还是可以的,于是就让琳琅先挑。
琳琅最感兴趣的是棋,于是洋老师过了在江南最为水深火热的半个月,时常陷入了对自己智商不足的怀疑中。
这时候的伯特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他觉得自己会输的原因肯定是纪家的棋盘跟他命理不合,所以打算把自己珍爱的古董棋盘都摆出来,选出一个最合适的当武器!
“她会下棋?”这下轮到纪泽吃惊了。
之前路过凉亭看他们摆弄时,还以为是伯特在教她。
伯特更愕然了,“难道不是你教她的吗?”
纪泽这会想起的是那姑娘皱一张包子脸举棋不定的模样,还装作无事往衣裳上擦手心的汗。
她不像那些大家闺秀从小接受这样的训练,所以每一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