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青。在审问“罪犯”时,既不会显得咄咄逼人,以致于失去公正,可他总是在关键的地方,在不动声色之间,层层加重她的嫌疑。而且神官大人一身白袍,身姿修长挺拔,自带一股拯救天下苍生的悲悯气息,匍匐在他脚下的信徒又怎么会怀疑他话中的真假呢?
塞提一世稍露心软的表情又逐渐变得冷硬起来。
而琳琅并不慌乱,只道,“大祭司的这一番推测,都是建立在瑟娜王后的证词之上,对吗?”
大祭司看她。
古埃及公主轻轻靠着高大法老的宽阔胸膛,乌发如绸缎般秀丽,在昏黄烛火下铺上细腻的微光,柔嫩洁净的耳垂缀着一轮黄金太阳圆盘,而圆盘下面嵌了一条卷曲的小眼镜蛇,随着她呼吸微微晃荡着,像是虔诚亲吻着神的脸颊。
这画面其实颇为怪异,毕竟上一个这样坐在法老身边的人,是新王后。
纵然是这样,新王后的夺目美貌也被法老的强大气场所震住,光彩暗淡了不少,让人很轻易就想到了附属、附庸等词。
而这位公主却不然,她总能轻而易举捕捉他人的眼光。
这种气质有时候无关美貌。
“虽然本公主不知道,您是如何让瑟娜王后开口的,自然,这也不重要。”青黛色的眼影让公主的眉眼愈发昳丽美艳,她仰着脸,对塞提一世说,“父王,您宁愿相信魔鬼附身的瑟娜王后,也不愿相信长久伴您左右的女儿了吗?我诞生于尼罗河母亲的怀中,终生是埃及的子民,又怎会做出背叛埃及、背叛您、背叛兄长的事呢?”
“这……”
塞提一世迟疑起来。
刚才大祭司审问新王后的时候,他也在场。
毕竟同床共枕近一年,新王后有没有说谎,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而且,父王,您不觉得此事很蹊跷吗?”
琳琅继续说,“瑟娜王后失去了您的欢心,转头就迷惑了哥哥,手段十分了得。可哥哥是什么人?他以后可是要接任您的位置呀,是未来至高无上的埃及法老呀!瑟娜王后真的仅仅是耐不住寂寞吗?”
大祭司眉梢微动,年少聪慧的公主正在一步步挑战法老对“入侵者”的敏感神经。
“她来自于我们无法想象的异世界,又费尽心思做了您的王后,还引诱我年轻的兄长,说不定是想要借我王室之手,做帝国背后操控的女人,最终……统治上下埃及,让我们守护千年的国土,做了他人的囊中之物。这些外来者,天生没有信仰之心,她们不信神,自然不怕神的怒火,况且埃及又不是她们的文明,便是灭绝了也没什么关系吧。”
女主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吗?
当然,新王后是没有这个胆子,琳琅没打算放过她,原本是由着人自生自灭,这会儿还学不乖,往她头上泼脏水。
她可是没有多少耐心的狠心女人呢。
“她敢!”法老勃然大怒,他可以容忍女人的出轨,却不能纵容女人将主意打到埃及以及他的子民身上。
琳琅假惺惺劝说了会儿,看法老情绪稳定了,又煽风点火,“但女儿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也许是另有幕后之人,知道我、哥哥与瑟娜王后的纠缠,故意做了这样一个局,好混淆视线。不然王宫里的猫儿怎么会一夜之间全死了呢?”
公主似笑非笑看向大祭司,“说不定是这猫儿撞破了某些人的行凶之事,幸亏机灵,当场逃走了。而幕后之人心里惧怕神的责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毒死了所有的猫,好让它们无法向神述说行凶者的罪名,让真相不见天日。”
塞提一世是真正的信神之人,听闻这话,神色瞬间凛然。
“父王,依女儿看,这黑手呀,定是我埃及之人,身份不低,能在王宫自由走动。从毒害猫这一点来看,也许对方是一个十分懂神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