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爹的爱情,并不长久(1 / 3)

云深楼。

九楼。

“满城春色向落霞借嫣红,楼外楼望山外山又千重。山河入画,春晖似染。煎茶一杯饮下临安三月半……”

细长又凄迷的嗓音在高阁之上缥缈晕开,如水墨画一般,晕染了听曲人的心。

朱红的用色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连戏子身上的衣服都红得令人心动。

楼梯口,还未靠近便已经听得非常大声的戏曲音。

琵琶、古琴、二胡、小鼓、萧声都混合在一起,浑然天成。

凄婉迷离的悲伤,大起大落的跌宕,撕心裂肺的心酸,求而不得的痛苦,全都融在这曲子里。

饱经风霜的水将军只听了一句,心头便不可遏制的一颤。

他愣了愣,脚步似乎被凝固,又似乎在缓慢的往前挪动。

一旁的梦娘只听了一句,便红了眼眶。

梦清欢也觉得心头很是难过。

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将这曲子唱得如此哀婉久绝?

待他们靠近后,戏曲正到曲终时,最为摄人心魂的部分也唱了出来。

“愿我临安,以长以安,诗酒酬唱正浓。望我临安,皆长皆安,宫阙连向天阙!”

紧接着,便是全部的二胡和洞箫之声收尾,戏腔的悲凉之声也到达了顶峰。

紧锣密鼓的一阵敲响过后,曲音骤停,饶是让人心魂一震。

三人伫立在门前,余音绕梁,意犹未尽。

房内传来低低的问话声:“烟烟,可好受些了?”

“呵,好些了。谢谢你啊,飞霜。”

雁飞霜轻叹一声,望着那眉间皆是惆怅之人,问道:“你这又是何苦?这曲子,真是着实让人心碎神伤。为你奏曲几个时辰我也累得慌。倒是你,一直在唱,嗓子不疼么?”

水笼烟一袭红装,酥胸微微露出,眼眸风流婉转,好似经过岁月洗礼的红玉。

越发醇香,又让人沉迷。

“嗓子不疼,心便更疼。这些难过不敢与人说,唱出来便也是好的。”

雁飞霜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润润嗓子吧。”

水笼烟接过茶水喝下,望着那星斗漫天,又笑道:“飞霜,你看那星斗,好不好看?像不像一个老头子?”

雁飞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天边似乎的确有一些聚集的星斗,模样有些像佝偻的老人。

“你呀,这是想水将军了吧。”

雁飞霜一笑,又问:“想水将军了,不回去看看么?”

“看不看,其实没多大区别的。”

水笼烟嗓音略微沙哑又清寒,与平日子截然不同。

此刻听起来,像极了四十多岁的女人。

其实,算起来,她也的确四十多岁了。只不过还顶着十八岁女孩的身子罢了。

门外的水将军身子微微一颤,眉头抖了抖,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和难过。

“爹见到我,只会觉得心烦。我又何必凑上去给他添堵呢?”

雁飞霜摇头道:“你就是凡事都太过你以为了,水将军不是你,你也不是他,你岂能知道他所想?再者,你可是他亲生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岂会真的厌烦你?”

“呵,那是爹还不知道我野性难驯。若是让他都知道了,他定然心如死灰。说不定,还会念叨着不该生出我这么个丧尽天良的小东西呢。”

雁飞霜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嘴也太毒了,怎么连自己都骂?什么是丧尽天良?净胡说。顶多,你就是个野心勃勃的权臣,哪里就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

水笼烟摇头一笑,目光更悲伤:“飞霜,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总觉得,爹是世上最正直,又最忠诚之人。我险些都要立志做爹这样的人了。”

雁飞霜靠在床头一笑:“那后来,你怎么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