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念旧之人,对于儿时许诺的誓约,更是执着不肯轻放。
水笼烟想起这些,心就在狠狠地抽痛着。
世间的情,最可怕的不是恨,而是恩怨难断。
莫等闲对水笼烟有知遇之恩,更有成就之恩。
水笼烟对莫等闲有辅佐之恩,更有救命之恩。
水笼烟又想起来前世自己质问莫等闲,何为君臣之道。
莫等闲沉吟许久,才道:“君臣之道,恩以为报。”
极力忍耐的哭声断断续续,又如暗潮涌动,从水笼烟的喉间不断往外涌。
她死死捂住嘴,身子已经蜷缩成一团,误会这两个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背叛二字逼得她退无可退。
从未有过的愧疚感和自责感,都汹涌而来。
她悔恨自己前世因雁飞霜的死而太执着于仇恨,所以总是轻易被莫等闲的疏离假象迷惑。以为莫等闲对自己是鸟尽弓藏。
现在她才懂得,莫等闲已经对她很宽容,尽可能的对她避让。
可惜,她前世用了十四年,才看清莫等闲对她的宽容并非来自于愧疚。
这份宽容,来自于君臣恩义。
“唔……啊……对不起……对不起……”
水笼烟心痛难抑,喉间忍不住一次次道歉,泪水断了线。
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仿佛乌云密布,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两手把脸一捂,泪水从指缝里向外涌流。
翌日。
阳光明媚的清晨,空气清新,心旷神怡。
清晨的阳光在水笼烟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她才昏昏睡下。
雁飞霜再推门而入,送上早点,发现她沉睡着,一双眼肿得有些厉害。
不免心疼。
又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
等到水笼烟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日了。
她浑浑噩噩度过了三天,思前想后,终于理清楚了她对莫等闲的亏欠,以及现在自己能弥补的。
当门再次被推开,水笼烟看向雁飞霜端着早点来了。
她恹恹的说:“飞霜,你过来,我有事交代你。”
雁飞霜赶忙过去。
水笼烟一脸悲戚说道:“第一件事,从今往后,我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为莫等闲夺得皇位。第二件事,我和莫思量,从此针锋相对,势不两立。第三件事,不要向任何人提及我这几日的变故,以及我消沉的这件事。”
雁飞霜不懂,为何水笼烟忽然变了卦。
“可是烟烟,你不是说过,你想称帝吗?”
“我现在不想了。”
水笼烟声音恹恹的。
她的心,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里坠着,几乎要掉出来。
她低着头,弓着腰,颓废的坐在美人榻上。
鼻息有些死气沉沉,饶是让人担忧。
雁飞霜也不好多问,只说道,好。
“对了,听闻,莫云深和梦清欢的婚事,告吹了。”
“什么?”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水笼烟头痛欲裂,可她还是勉强打起精神,再这样睡下去,真就要颓废了。
“听闻,皇后娘娘要让梦清欢做妾,她不肯。所以,这门婚事告吹了。”
听到此话,水笼烟神情也很淡然。
“无事,清欢的性子,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莫云深也不太适合她,或许,他们有缘无分吧。”
雁飞霜又道:“可是,据眼线汇报,莫云深好像和梦清欢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嗯?”
水笼烟有些吃惊。
雁飞霜又道:“今日一早,平南王府便炸开了锅。听说,梦清欢执意要堕胎,但是皇后娘娘得知后,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