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显得喧嚣的大厅,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光线有些暗的舞台。一袭白衣的女子坐在那舞台〖中〗央,轻抚着身前的古琴,长发在脑后挽成一束,倾泻下来,白色的裙摆在那舞台之上如同莲荷般的舒展开来,琴音叮咚,柔和而舒适的感觉,就混杂在这片人声之中。
二楼薛家人于苏家人谈话那边本身就是焦点,更多的人此时也已经往舞台之上望去,喧闹的声音渐渐变为窃窃私语,就像是被那柔和缓慢的琴音给抚平了一般,不知不觉的,琴音似乎是越来越清晰了,大厅里也已经变得越来越安静起来。
那女子看起来,如同被水墨画在了那舞台上一般,纤指轻柔的弹拨间,自有一股清雅引人的气质在其中,她在脸上围了一圈面纱,微微的低头间只是露出淡然闲适的目光与粉红色的双唇,虽然看不清全部的样貌,但绝对是相当出众的美丽女子无疑。看起来她没有过多的在意大厅中的听众,反倒像是在无人的山岭或是湖泊间悠然弹奏着。
或许只有少数人,能够明白那身影在短短片刻间,造成的感染力。
“这是谁啊?”
二楼的栏杆边,薛进轻声问了一句,自然是问吕霞的,但吕霞也是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
薛延看看身边的几人,低声道“这是什么曲子?”
一旁的柳青狄此时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往宁毅看边看了一眼,史见宁毅偏着头往下看,手指在栏杆上轻轻地敲打着什么,摇了摇头道“像是以前听过,不过……,此时难以确家……,……
“像是水调歌头“…”吕霞轻声回答了一句。
“这歌曲前段时间到处唱,听过没有十遍也有二十遍了,这等旋律“…………有人低语出声,“弹错了吧?”
这话语也不是很有信心,声音还未落下,舞台上的女子终于抬起了头,清澈的目光扫过了全场,只在二楼这边稍稍停留了一下,面纱后,歌声悠然传了出来。
“明月几时有,”
水调歌头。
这乐声在近一年的时间里已经在江宁传唱了无数遍,对于众多青楼熟客来说,其实已经没有了多少新意。
但这是的歌声却与平日里不太一样,它依旧是循着往日里的乐曲骨架,但歌声给人的感觉却只是悠然空灵婉转,这期间”又不失那词作的大气,令人难以定为这声音到底是正规还是离经叛道,大厅中一时间又是些窃窃私语响起来,片刻后便即安静下去,这些人大概还是已经意识过来这歌曲的好听”有什么话,总是听完之后再说为好了。
当然,无论曲调怎么变化,下一句歌词总是一样的。
华是“把酒问责天。”
…………………………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大厅内没有多少人说话,琴声、歌声在这片刻间影响了周围的一切”白衣、古琴、长发、面纱”清澈婉转的歌曲声中,这一幕仿佛是纤尘不染的仙子一般造成了感染与冲击。那乐声与平日里不同,唱法也与平日里不同,但又并不离经叛道”骨架其实仍旧没变,只是每一个转折、每一个颤音、每一个曲调的升降之中都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空灵绝美的嗓音配合下”赫然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的全新意境。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一阕唱完,女子微微笑了一下,又专注于琴上。宁毅倒是在二楼上看见了她方才看似不经意的投来的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当然,这打扰不了下方女子目光中的恬淡与微笑。她已经有三年未曾做过这些事情了,原本其实也没必要去做的。
在这之前,宁毅未曾真正听过聂云竹以古韵的方式唱歌。但他知道这曲子是怎么来的。有关水调歌头的现代唱法宁毅教过她,也跟她说自己喜欢这样的唱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