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他们的身份,这马车属于主帐,应该位于营地的正中心,但因为这马车有接水的设置,需要靠着水源,因此一般都停在营地边缘,比较平直的山脚下溪水边。
此刻两辆车因为文臻和燕绥的冷战,并没有栓在一起。
那女子忽然停步,凝视着那两辆马车。
文臻无法抬头看她的脸,却隐约觉得她周身散发着浓浓的煞气。
跟在她后面的几人也停了下来,莫名其妙兼心急如焚,其中一人小心地悄声提醒,“小……”
女子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人连说话都结巴了,“二……二……二先生……人随时会回来,此地不可久留……”
女子本来已经要移动脚步,听见这句话反而冷哼一声,忽然抬脚上了一辆车。
那辆比较大一点,看起来更精致一点,一般人会以为是燕绥的车,其实却是文臻的。
那女子上了车,底下的人便也要跟着,女子却喝道“不许上来!”
几个人只好停步,面面相觑。
那女子上车之后,左右环顾。
文臻隐约觉得她此时心情复杂,略带期待。
但随即,对方那微微有点雀跃的感觉便消失了,尤其是扫到车内明显华贵精美属于女子风格的陈设后,就越来越阴沉,越来越愤怒,怒火飚到极处,又冷沉了下来,半晌,一字字道“原来是她的。”
她的手背按在车内的小而精致的洗漱台上,咔嚓一声响,那坚硬的玉石洗手台生生被她掰下一块来。
就在此时!
文臻忽然一跃而起,手中一根针猛地戳进她的后背,随即飞起一脚,啪地一下将那女子踹下了车!
那女子本就站在车门口边缘,这一滚直接滚落马车下。文臻早已扑到机关处,咔哒一下关了门。
她还想再开几个机关,蓦然一阵马嘶,车子剧烈晃动,随即猛地撞了出去。
在睡觉的拉车的马被惊醒,受到惊吓,向外狂冲!
马车在狭窄的山道上狂奔,两边都是挂满薛苈藤萝的山壁。
这马车需要最起码两个人控缰,文臻现在这种状态根本无法去驾车,她也不敢出去,扑到后窗一看,果然看见那女子已经爬了起来,带着那几个黑衣人追了上来。
隔着颠簸剧烈的马车,可以看见那女子一张僵木的脸,也是戴了面具,眼底火焰熊熊,那是愤怒。
文臻只看了一眼,便扑回车厢,拉开一个抽屉,抓出一把药来胡乱往嘴里塞,另一只手拉开另一个抽屉,把一些东西塞进了怀里,袖子里。
她浑身大汗淋漓,拼命压住那一涌来的昏眩、恶心和刺痛,和以前一样,碎针之后无法调养,现在那些碎片正在肋下那一处游离,方才那一踹已经用尽了她部的力气,现在只简单两个动作都无法支撑。
头顶上忽然咚地一声响,她一抬头,就看见坚硬的马车顶上,居然出现了一个脚印的印子。
那女子一步上了马车顶,一脚踏陷!
文臻拿起一根拖把,用杆子那头猛地捣那脚印所在之处。
果然砰地又一声响,那女子下意识跳到了另一边。
文臻狠狠掰下一个机关。
“啪”一声响,车顶忽然从中间向两边分开,那女子原本站在车中间,分开之后会落入车里,但给文臻一拖把逼得跳到另一侧,因此分开的厚重的车板,便重重将她拍在了一边的山壁上。
等她灰头土脸从山壁上的藤蔓间挣扎出来,马车已经又飚出去一截,车顶也再次合拢。
文臻稍稍松一口气,但从前端瞭望窗一看,心又拎了起来。
这条路不对!
她记得这条路虽然相对平坦可以上山,但是尽头却是山崖。
难道又要狗血地落一次崖才叫历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