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刚才蔡老族长有几分怀疑景鸿帝的怒气是不是冲着自己,如今看他对待自己的态度,便可将皇帝的怒意感受个十成了。
难道皇上知道了他们背后做的那些事?
“煦儿……”景鸿帝在萧煦面前站定,双手背在身后,面上显出几分不忍踌躇。
他不是不关心萧煦,只是萧煦如今落得这般局面,他有脱不开的干系,再看萧煦怀中昏迷不醒的楚君澜,景鸿帝终是叹息了一声。
萧煦失魂落魄的抬头,看见逆光而立,高大英伟的景鸿帝,唇角动了动:“皇伯父。”
他踉跄起身,将楚君澜横抱起来,面色紧绷,牙齿正不住的打颤,脚步匆忙的往外走。
景鸿帝从未见过萧煦这般模样,不免心下大痛:“煦儿,你要带着她去哪?”
“皇伯父,我得救她,她为了我吃了那么多苦……她说青剑山的人能救她的性命,我必须带她去青剑山去。”
萧煦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景鸿帝听得眉头拧成疙瘩,看着楚君澜 裙上的血迹,忧虑道:“你打算就这么直接将她带走?只怕你这么出去,还没等抵达青剑山,楚氏就已坚持不住了。”
萧煦这才回过神似的,低头望着怀中的人,眼神逐渐转为绝望。
蔡老族长看到萧煦如此,心下暗觉爽快,拢了拢肩头的披风,轻声叹息:“皇上都已宽宥,她却不知好歹,偏要冲出宫来劫囚,伤及自身,如今也算是自作孽了。”
“自作孽”还有下一句,萧煦猛然抬头看向蔡老族长,两眼充血赤红,声音森然发冷:“你再说一次。”
那眼神太过阴狠,蔡老族长被吓得脸色一白,连连退数步。
萧煦忽然一笑,声音狠厉:“若不是你蔡家陷害,她也不会误以为我在牢中自尽而闯出宫来,害了人,你还能如此心安理得?若再敢胡言半句,我便先让你活不成!”
“皇上!您看看,这孽障猖狂至此,当着您的面儿还敢如此凶恶,若不赶紧将他拿下,老朽只怕家中所余人丁都要被他屠尽了!”
景鸿帝却是回头,斜睨了萧老族长一眼:“是何人往钟粹宫处透露了假消息引楚君澜出来,朕自会再查。至于蔡家,呵,老族长若是管教得当,自然出不得那些逆子专门引人来屠虐。”
萧老族长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听皇上的意思,蔡家的祸事是蔡家人自己引进门的,完是活该有此下场了?”
“来人,宣太医,”景鸿帝不再与蔡老族长多言,回身吩咐随行的内卫,“另将蔡老族长送回家中,让蔡老族长好生休息,无朕的传召不可出府,另将今日所有蔡家侍卫与大理寺差役都带去问话。”
“遵旨。”内卫拱手行礼,飞快行动起来。
“皇上!您这是做什么!我蔡家是受害者,是苦主啊!您怎能如此偏心,不为老朽一家做主,却要将我蔡家的人都抓起来?反而还要请太医来为这毒妇诊治!”有内卫来一左一右搀扶着蔡老族长。
蔡老族长甩不掉这些人,老嗓里迸发出怒意:“皇上!你眼中心中可还有蔡家,可还记得蔡家是你的外祖家!”
景鸿帝猛然转身,这才让蔡老族长看清他面上的表情。
蔡老族长分明从景鸿帝的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厌烦。
“若不是念在自家亲戚的情分,你以为在朕的宫墙之内假造消息,搞这些阴谋诡计,朕还能轻饶了你们不成?”
心内咯噔一跳蔡老族长当即被唬的白了脸。
景鸿帝蹙眉,到底这是她的外公,心下也不落忍:“送蔡老族长回去歇息吧。”
侍卫们忙应是,急忙带人退下,蔡老族长也不再挣扎,只面上显出几分颓败之色。
很快,刑部大牢门前的空地上就只剩下了萧煦一行人。
萧煦委坐在地,将楚君澜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