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皇后已然收起了那一份微乎其微的期待,她着实不信夏浅薇的医术能比得过宫中的御医,莫非这年轻的丫头真以为她被太后委以重任替苏美人保胎,便有资格给一国之母看诊?
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想要冒险求富贵了?
难道她不知晓这针扎下去,要付出何等的代价?皇后觉得自己还是心软了,只要夏浅薇此刻知难而退,不妨就饶她一命。
一旁的徐公公分明察觉到自家娘娘那隐隐的怒火,他很快反应过来。
娘娘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身为六宫之主,这些年她宁可忍受头痛之苦也不再寻求解决之法,实则是不愿再将弱点暴露于人前。
然而,只见夏浅薇胸有成竹的拿出了袖中的针包,皇后微微眯了眯眼,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胆!”
只听皇后突然冷喝一声,凤殿之内的众人当即纷纷跪下。
然而夏浅薇却是冷静的抬起头,眼底没有半分的惧色,多的是一份坚持与恳切,“皇后娘娘贵为国母心怀天下,臣女只想为娘娘一尽绵力,而身为医者,更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皇后眸中一闪,她着实没有想到夏浅薇竟有如此胆量直视自己的杀意。
迎上那对清澈而从容的眸子,这瞬间竟让她莫名改变了主意,想治这丫头的罪,难道自己还不及她的勇气?
只见皇后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坐下闭上了双眼,她的眉因遇冷发作的疼痛而紧紧地锁住,徐公公眼前一亮,立刻给夏浅薇使了个眼色。
然而,当那少女取出银针来到皇后身边,下一秒的动作就差点让徐公公魂飞天外。
那细如发丝的银针已然扎在了皇后的发间,徐公公脸色大变当即冷喝出声,“永乐县主,你在做什么?!”
却不想,皇后竟只是抬起手制止了他的训斥,随后带着几分深意看了夏浅薇一眼,“继续。”
那少女的动作娴熟而精准,皇后只觉得似有一股别样的暖流在自己的头顶散开,冲淡了那种几乎要让她习以为常的疼痛。
皇后难以形容这种感觉,似乎浑身的枷锁被一个个解开,连呼吸也瞬间轻松了不少。
众人默默地替夏浅薇捏了一把冷汗,然而预想中的震怒并没有发生,不知过了多久,皇后才悠悠睁开了眼,只是这一次,她看向夏浅薇的眼神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后一个手势示意,殿内的宫人立刻退了出去,眼前的少女已然收起了银针,不骄不躁的立在她的面前。
夏浅薇分明感觉到那深沉的目光久久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直到皇后意味深长的开了口,“镇国夫人难得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永乐县主若能根治本宫这顽疾,镇国府那边,你也不必担心。”
“娘娘的病症虽已多年,却也不是疑难杂症,只需服用臣女的药方配合日行针术,便可逐步拔出病根。”夏浅薇轻声回道,“是臣女幼时胡闹自不量力,镇国夫人并没有错,门不当户不对,又岂能圆满?”
皇后的眼底划过一抹幽光,镇国夫人的态度让冷夏两家即将解除婚约一事传得沸沸扬扬,眼下听来,苦求冷玉寒多年的夏浅薇这回是真的打算放弃了?
究竟她是回头是岸,还是打算另攀高枝?
此刻夏浅薇却是贪婪的迎上了皇后的目光,似有几分愧疚与自责,“臣女年幼丧母骄纵成性,这些年为家族蒙羞,时至今日又开罪了相府与侯府。太子仁厚愿给夏家一线生机,臣女自知人微言轻,却也奢望娘娘为臣女指一条生路。”
这一番肺腑之言,让皇后顿时觉得,夏浅薇其实是个难得的清醒之人。
所以她是明白夏家在相府与侯府面前等同蝼蚁,所以才想着躲进太子的庇荫之下,为他出谋划策?
“既知以卵击石,当初何必引火烧身?本宫可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