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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敏敏先上了船,周兴是后面上的,俩人见面,惊讶得不得了。
“刁老师,这么巧,你也出县城啊?”
“对呀,要回一趟家,回去看看我小姑,唉!她的病……”
刁敏敏故意不把话说完,神色也随之忧愁下去。
“哦,回家探亲啊,应该应该。”
周兴随意地回答着,走到了刁敏敏面前,在对面选了个位置坐下,刻意保持距离,不让人看出他俩有什么暧昧关系。
刁敏敏也不想多说,说完了那句,就低头玩弄自己的衣角。她刚才刻意说小姑的病,周兴应该就懂了。
周兴确实懂,刁敏敏的小姑不就是陆绍荣的母亲吗?刁敏敏早就说过,寻找陆绍荣,也是为了让小姑在临终之前,见上儿子一面。
可能是知道宋老大他们回来了,很难再找到陆绍荣,昨晚又提起陆绍荣,今天就回去看一下小姑吧。
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两人只是简短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沉默,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在桂林市郊的监狱里,石宽也是在度着被抓以来最好的时光。自从被强制按了手印之后,没人再对他审问,自然也不用再受到毒打。
在监舍里,四六想听他讲富人之间的那些事,也没对他怎么样。他每天就是绞尽脑汁,说一些离奇古怪,尽量吸引人的故事,竟也能在里面混得比较好。
每天狱工挑来的饭菜,舀进他们的盆里之后,都要由四六在各个人的碗里挑选过后,大家才可以吃。
可因为讲故事有功,他饭碗里的菜,四六从来不挑。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挑的,犯人又不可能有肉吃。四六挑的是那些不发黄的青菜,看起来能提起食欲的豆子。
听故事也有听闷的时候,闷了,四六就会让人脱去衣服裤子,站到前排去扭胯猛甩,然后下面看的人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
这都是苦中作乐,上去甩的人,自己也乐在其中。就连那老头也要上去甩,唯独石宽例外,可见四六已经把他当成兄弟了。
日子就这样烦躁又欢乐的过了二十多天,这天早上,大家都还钻在稻草堆里,只冒出了一个个乱糟糟的脑袋。监舍的铁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
犯人们一天只能吃两顿,十点多钟得吃一餐,傍晚太阳快下山时,又得吃一餐。现在还太早,没到吃第一餐的时间。
天气转凉,晚上又没有被子盖,谁也不急着钻出暖和的稻草堆。
四六睁开眼睛,朝门口看了一下,果然没看到挑饭桶来的,便慵懒地埋怨了一句。
“长官,什么时候发被子啊?我这冷到都硬了,不发被子,那也发个娘们吧。”
狱警和四六熟,便调侃着:
“你还想要娘们,过几天去修河堤了,你凿个石头的娘们,晚上抱着睡吧。”
“奶奶个胸的,才过几天舒服日子,我手上的茧都还没褪去,又要去修河堤,要命啊!”
一想到又要去干活,四六烦躁了,把一大堆稻草全扯到头上,整个人盖了起来。
“嘿嘿嘿……”
狱警笑了两声,目光在那一堆脑袋中寻找,又狠狠的叫道:
“石宽,起来跟我们走。”
从被迫按了指印之后,石宽就没再被这些狱警叫过。现在被点名,他忐忑不安,拨开稻草坐起来。
“长官,去……去哪里啊?”
狱警对四六客气,对石宽可就凶巴巴的,大声吼道:
“送你上路,你还磨磨蹭蹭什么?”
送你上路这四个字,把所有人都吓得一震,纷纷钻出了稻草堆。
四六也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