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女也有冤情要诉,恳请陛下为臣女做主。”谢晏和狠掐了自己的手心一把,既然自己已经站到了悬崖边上,昌平伯府又凭什么独善其身!
谢晏和清丽、柔婉的嗓音在大殿内响起,尾音带着一抹低回、婉转的余韵,于酥软中透出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春堤燕语、柳浪闻莺,令人仿佛置身于百花盛放的春日,百鸟争鸣的深林,清越、甜美的嗓音将魏昭烦乱的心绪荡涤一空,宛如一只柔软的小手,在他的心尖上来回揉、捏。
魏昭从谢晏和进殿时就不曾投注过去的目光,终于分出一缕,轻飘飘地落在了谢晏和的身上。
男人墨眸幽深,似是深夜幽蓝无际的穹顶,遍布其中的星辰闪烁着万千清冷的银辉,点点寒光浮动,却照不进深沉、晦暗的湖底。
谢晏和不由自主地将头低了低。帝王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看似带着漫不经心的浅淡,触之却是力逾千钧。
魏昭目光深深地看了谢晏和一眼,女孩一张光艳无俦的容颜上,上挑的眼尾洇出淡淡的浅绯色,脂光若腻,纯真、娇俏的桃花眼里隐有水光闪过,似是含着无尽的委屈。
魏昭不由的心软了,他语气平平地说道“朕说过,若是有冤屈,就去大理寺鸣冤。你们闹到皇极殿里来,难道朕还要身兼大理寺卿不成?”
“陛下,臣女绝无此意。”谢晏和闻言,怔怔地抬起头来,一颗豆大的泪珠顺着眼角缓缓滑落,一双望向建元帝的桃花眼里,眼波盈盈欲碎……
“臣女……”谢晏和柔婉的嗓音透出一抹沙哑,她带着一丝泣音道“陛下,家父临终之前,曾经交代过臣女,若是遇到为难之事,可以入宫向陛下寻求庇护……”
谢晏和说到此处,再也压不住喉间的一声哽咽,她的桃花眼里不断溢出晶莹的泪水,目光哀婉。
魏昭可没有忘记小姑娘最后一次入宫时,是如何的疾言厉色,甚至不惜自毁容颜,如今……她却像是全然忘记了当日的情景一般,在自己的面前只一味的落泪,哀声婉转,楚楚可怜。
魏昭墨眸之中的自嘲之色一闪而逝。
他毕生的心软和心疼,都落在了眼前这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小姑娘身上。
她既娇媚又明艳;既跋扈又清冷;既灵动又端庄。性情既天真又残忍,既娇憨又狡黠,像是密林深处怯生生探出头来的一只小狐狸,对着强大的猎人也能够肆无忌惮地伸出娇嫩的爪子。
魏昭黑沉的墨眸里面不自觉地溢出一丝春风般的柔情,御座下的其他人彻底沦为了谢晏和的陪衬,那双幽若寒潭的眼睛里面,只印出了谢晏和一个人的身影,玉软花柔、超尘脱俗。
魏昭的牙齿抵着下颚的肌肉,舌尖轻轻扫过自己的牙龈“靖平侯说的没错。雍和……”
魏昭语气顿了顿,威严、凝沉的嗓音不辨喜怒“你若遇到难事,朕自会给你庇护。”
谢晏和被建元帝充满审慎的目光注视着,脚底心忍不住窜出一股刺骨的寒意。她本能的觉得,陛下停顿的那一声,是为了压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眠眠”两个字。
他……果然还没有对自己死心。
谢晏和花瓣般的红唇逸出一丝苦涩的弧度。她勉力按捺下心中纷乱的杂念,用一副温柔、糯软的语调说道“臣女今日应福庆公主之邀,去公主府给殿下请安。谁知,在返程的途中,被东都原家的嫡子原天磊冲撞了车驾。幸亏臣女的车夫马术高明,这才没有出事。但原天磊在得知臣女的身份之后,不仅拒绝向臣女行礼,并且言语之中,多次冒犯臣女。臣女不堪受辱……”
魏昭原本只是态度平平地听着,他一双锐利的眉宇斜飞入鬓,墨眸含威,一张俊毅的容颜深不可测,令人不敢生出半分的窥探之心。
但在谢晏和说到她被人冲撞之后,除了还站着的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