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之外,大概没有人敢抬头,也自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位即使泰山压顶依然能够岿然不动的帝王脸上的神情勃然变色,英俊的眉宇之间,压着惊雷滚滚的黑云。
在听到谢晏和说到原天磊对她多次冒犯之后,魏昭墨眸之中的熊熊怒火溢出眼底,像是火山下面骤然爆发的岩浆,有着摧枯拉朽、熔炼万物的力量。
“一个身上没有一官半职的白丁,竟敢冒犯朝廷明旨敕封的正二品县主,这是仗的谁的势!”
魏昭低沉、冰冷的嗓音仿佛含着雷霆之怒,一双幽若寒潭的墨眸酝酿着十分可怕的风暴!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极其不幸地处于风暴中心的昌平伯父子早就被皇帝的怒火吓得噤若寒蝉。
至于皇帝抛出的这道送命题,更是无人敢回答。
“陛下……”谢晏和长睫微颤,一双娇媚的眼睛泪光盈盈,她掩面而泣,“臣女不堪受辱之下,命令侯府的侍卫割了原天磊的舌头。陛下,臣女已经知错了。”
谢晏和虽然是在认错,但她犹带哽咽的嗓音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委屈。
魏昭双目飞快地闪过一丝黯然。若是自己的表兄谢瑜还活着,绝不会让自己最宠爱的女儿经受半点委屈。
事件未明之前,魏昭一向持中的态度这一次有了明显的偏袒。他淡声道“虽则太过冲动,但也还算情有可原,朕恕你无罪。”
谢晏和低低抽噎了一声,一张梨花带雨的容颜充满了对君上的感激和敬畏之情“臣女谢过陛下隆恩。”
谢晏和编贝一般洁白、整齐的玉齿微微陷入鲜红的唇、肉里,她一脸的凄婉之色,忍不住垂泪泣诉道“陛下,此事已经惊动了京兆府,当时陈世子也在场,不仅对自己的表兄诸多回护,并且屡发轻狂之言。臣女心中害怕……避到了福庆公主的公主府内……”
谢晏和的神情太过悲伤,她字字呜咽,险些说不下去。
编贝玉齿已经将鲜红的唇、肉咬出血来,一滴殷红的血珠沾在艳丽的唇珠上,更显诱人。
谢晏和悲声道“臣女不曾想到,昌平伯夫人护侄心切,竟然带着伯府的侍卫冲击靖平侯府……不仅父亲生前亲手种下的花草遭到伯府下人的毁坏,就连那些跟着臣女的父亲和兄长出生入死过的侍卫们,也被伯府打伤了数十人。”
“混账!”谢晏和话音方落,魏昭已经恼怒地一掌拍在御案上。
龙案上的茶杯、笔搁、镇纸、砚台等物震了几震,清脆和沉闷交织着的声响,像是砸在了众人的心尖上。
“昌平伯,雍和县主所言之事,你作何解释!”魏昭目光如电,墨眸之中迫人无比的寒芒径直逼向金砖上跪着的昌平伯。
昌平伯虚汗直冒,他无力地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宛如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魏昭冷笑一声,就是这样的鼠胆,却有能耐做出人神共愤之事。自己为了太子的体面,对昌平伯府一忍再忍。
伯府上下人等,不仅丝毫不知感恩,却仗着君王的纵容,背靠太子这座大山,肆意妄为!
还有太子,自从娶了亲舅舅的女儿之后,一国储君,丝毫不辫形势,胳膊肘往昌平伯府拐的愈发厉害,大概也是忘了,他是姓魏,而不姓陈!
魏昭的食指不自觉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祥云如意龙纹扳指,一双墨眸深沉如海,点点星火在他眼中明明灭灭,显得魏昭脸上的神情愈发晦明。
眼下,自己是该给昌平伯府一个能够让他们印象深刻的教训了。
不过几息之间,魏昭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冯会,传朕旨意。”
魏昭语气平平地朝着留守在皇极殿内的冯会吩咐道。
“陛下,奴才在。”冯会连忙站了出来,他低眉敛目地躬身说道。
“昌平伯陈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