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阳没有推辞,“好。”
在车上时,她倒是也把事情听得了八九不离十。
虽然说报警的是受害业主一方,柯家也不算是直接加害者,但整个过程中唯有柯家是实名制的,是被落跑的中间人捅了出来,唯一在面儿上有名有姓的一方。所以即使并没有什么太过作奸犯科的行为,火力都会集中到他们家身上是肯定的,也是绝对的。作为上线的上线,柯国强被带走取证也是必要的流程。
只不过就是看这个流程走得时间有多久了。
其实勖阳也听得迷迷糊糊,她这纯粹属于断章取义。在她的角度来看,既然没有违法乱纪,那就不应该负上什么责任,就这么简单,那为什么事情就被搞得这么麻烦呢。
“因为流氓不要脸,而正经人是要脸的,”柯一维说,“所以正常人经常都打不过流氓,因为光脚的都不怕穿鞋的。”
让超凡脱俗的柯一维说出这样接地气的话来,也是空前绝后了。
“其实他们报警之前,那个中间人托人带过话,我们本来说不行就认倒霉,承担一部分赔款,结果那孙子咬死了没钱,一点都不打算承担,还预备让我们家把款都还了,这就太异想天开了。”
这确实是到了勖阳听了都想骂人的程度。
“那现在可以做什么呢?”她问。
“没什么可以做,只能等消息,”柯一维说,“我朋友说,搞不好这次我爸得在里面待几天了。”
说完了立即看看旁边闭着眼睛紧皱眉头的妈妈。没什么反应,想来是没听到吧。
勖阳忽然间很是心疼。
永远讲究整洁的柯一维跑了这大半日,已经头发散乱满头是汗,不知道为何,有被拉下神坛的既视感。他也会有一刻如此灰头土脸,为家人奔波在医院拥挤的走廊里。
早了些。他才二十五岁呢,这双手是创造艺术的手。太早接触到生活的另一面,太早被氧化,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情。
勖阳只念,她二十五岁的时候还会因为爸爸做了她爱吃的菜围着爸爸撒娇耍赖呢。
这样算的话,也说不好是谁比较幸福。